【狼旗南指】

黄河冰凌碎裂的声响中，军报如雪片飞来。

"大汗已破太原！"

"完颜苍将军连克七州！"

传令兵跪地喘息："急令——完颜宗夜率熊狼队速赴汴梁会师！"

完颜雪正给战熊"黑山"梳毛，闻言揪下一把熊毛："二哥，咱们真要打汴京？"铜铃辫梢沾满蜂蜜，引得几头幼熊围着她打转。

韩夜沉默着展开军报，指尖在"汴京"二字上摩挲良久。

【汴梁惊鸿】

站在汴京外城的废墟上，连阿乞买都短暂失语。

十二丈高的城墙如巨龙盘踞，护城河上漂着莲花灯——即便战火将至，内城依旧笙歌不辍。飘来的风中夹杂着蜜饯甜香与檀木气息，完颜雪突然红了眼眶："这…这就是《东京梦华录》里的…"

"假象。"完颜苍的银枪挑飞一盏残灯，"树烂了才招蜂。"

他战袍下摆沾着可疑的暗红，袖口却整齐地绣着朵白梅——据说是某位宋人降将之女所赠。

【康王入营】

金帐前火把猎猎，那年轻人独自走来时，竟让喧哗的金兵为之一静。

他约莫二十出头，身量比寻常宋人高出半头，肩膀宽厚得几乎撑裂锦袍。行走时步伐沉稳健硕，腰间玉带扣随着动作闪着寒光——那分明是常年习武之人才有的体态。

"康王赵构，奉诏前来。"

声音不高不低，恰让全场听清。阿乞买眯起独眼，青铜斧在案几上重重一顿："跪！"

年轻人嘴角微扬，撩袍单膝点地——这个介于臣服与对峙之间的姿势，让他的蟒纹膝襕刚好展露在火光下。韩夜注意到他右手拇指有层厚茧，是常年拉弓留下的。

"听闻康王善蹴鞠？"完颜苍突然发问。

"略通骑射而已。"赵构抬眼直视，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火焰，"比不得将军银枪贯日的本事。"

帐中一片死寂。阿乞买突然大笑，酒糟鼻涨得通红："好个伶牙俐齿的假皇子！"斧刃猛地劈向对方面门——

赵构纹丝不动。斧尖在眉心半寸处停住，吹断他几根额发。

"换人！"阿乞买怒吼，"当某家不识皇家气度？"

当夜宋廷送来真正的肃王赵枢——个瑟瑟发抖的文弱少年，还没进门就瘫软在地。

【狼熊破城】

总攻那夜，八十头战熊披着浸油的藤甲冲入城门。完颜雪射落十二名守将时，听见城楼传来《凉州词》的琵琶声——竟是守城老卒在绝唱。

巷战最惨烈处，韩夜看见个宋人小校独守巷口，肠子流出来就塞回去继续挥刀。那人临死前突然朝他们笑了笑："告诉康王…臣尽力了…"

汴梁一梦终须醒，狼熊踏碎锦乾坤。

康王独走天命在，谁见词稿血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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