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猪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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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前朝太尉卢绾的案子被重翻了出来,连带着与卢绾交好,受卢绾牵连的郑氏一族的错案也交由刑部重新调查。卢绾当年虽受了长松祖父秦相的牵连,但到底无法直接为他定罪,他获罪并非因秦相“谋反”,而是占地贪腐。
自皇上登基,便在一点点清算四大家族余下的势力。他从来都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人。卢氏与郑氏的案子,算下来也有三十年了,关联人死的死,远走的远走,失踪的失踪,谁也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一个卢氏外嫁女的贴身丫鬟,又冒出一个郑氏的后人。
宁安睡的迷迷糊糊,只听到皇上同什么人说,“养了她们这么多年,也该到了她们回报的时候了。”翻了个身,又听皇上说,“告诉她,若想让她女儿顶了卢氏女的出身,便让她想清楚了再说话。”
“你真要让她女儿认了御史中丞季乐川为父?”
宁安辨了下声音,好像是长松。“若真是季乐川的女儿便也算了,可她不是,让她做太子侧妃是不是高抬了她?”
太子侧妃?宁安一瞬间清醒了,自长塌上坐起,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先给她一个侍妾就是了,空留一个侧妃的位置,日后哪个侍妾率先产下皇孙,再抬为侧妃。”到时若是没有侧妃,给她一个侧妃也无妨,若是有更合适的人选,找个机会绝了她的生育就是。“她母亲一颗爱女之心让人感慨,可欺瞒骗来的东西,如何能长久。”肃宁轻叹,“日后如何还不知,如今只能尽可能给禾苗与想想铺好路。”他们嘴上说着苗苗不需要通过婚姻稳固自己的权势地位,可如何能不为他谋算。太子妃已经是寻常出身了,两个侧妃定是要出身显赫才是。
长松又道,“长孙一门有心让孙女为太子侧妃。”这些日子,柳儿里外里找他打探了许多。
肃宁敲了敲桌子,“这也好办。”
长松看着他。肃宁咧嘴一笑,“让我那岳父把柳儿约出来,提出要娶她之意。是她自己嫁给夏侯宁朗,还是她侄女做苗苗的侧妃,让她自己选一个。”他岳父也五十好几了,也没什么色相了,牺牲些又何妨。
“夏侯一门与长孙一门结亲,你便不怕吗?”夏侯一门如今或许没有野心,可长孙一门却是野心勃勃。他们自从回京,恨不能将曾经失去的一切即刻夺回来。“长孙一门这几年可是同未央公主走的挺近。”
肃宁的笑越发不屑了,“这更好办了,让我岳父再将未央公主约出来。”未央公主可是对宁朗情深不悔多年。“让她们两个女人斗去,待她们斗的两败俱伤,咱们再收拾她们身后的势力。”
长松嗤笑一声,“你可真不是东西,宁朗一把年纪,还得被你推出去出卖色相。”
肃宁呵呵一笑,回道,“彼此彼此。”他当年打着保护的由头娶柳儿,所为不也是长孙一族在京城余留下的势力吗?那么多年,他打着保护柳儿的名义,借着宁朗的名义,没少暗中接收长孙一门的势力,那些不愿意臣服的,一一均被他结局了。如同当年四大家族解决知晓秦相“谋逆”案真相的人一样,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谈完公事,两人便开始喝茶闲聊。长松问,“宁朗六十不到,真不准备娶亲了吗?”
“他娶谁?他如今的身份,娶谁都不好。”夏侯宁朗是个聪明人。肃宁低头喝茶,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与阴鸷。若是他有了娶妻的心思,他到是不介意他同他的父亲一样,一场大病了无痕。“左右他身边也不缺女人。”夏侯宁朗可以找无数女人,唯独不能纳入府中、养在外面,也不能再生出孩子。
两人私下情意深厚,也少以君臣论。长松说着说着,便不正经起来了。“半个月前我借着送夏日礼去了趟公主府,她那脸皮换得到是不错。”光滑如剥了壳的鸡蛋,看着同十七八一样,只是十分僵硬,像个瓷娃娃。“我想着,若是大晚上见了,怕不是要以为瓷娃娃被鬼怪复身了。”美则美,总有股诡异。“欸,宁朗是不是还没睡过未央公主,刚好让他尝尝。”
肃宁挑眉问,“他睡过柳儿?”
长松反问,“当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宁朗的?”嫁给他时就有了身孕,瞒到四个多月,他们均猜测是宁朗的。肃宁自是不愿意自己的妻子再平白多一个弟弟或妹妹,两人便将麝香以及伤胎的药混入漆中,混入涂料中,刷上她住的院子房子的各处。她保到了六个月多,终于还是没保住,也让他们松了口气。
“宁朗说不是。我以为他没睡过柳儿。”
“不是他的能是谁的?”
“谁知道。”柳儿落胎后,他倒是写信问过他。宁朗说,她还未出嫁便迫不及待自荐枕席,行为放荡,谁知道她的孩子是哪个男人的。宁朗一直是大义凛然,正是十足的模样,他便以为宁朗没碰过柳儿。
宁朗与元杞冉终归形同陌路的原因,也是因为宁朗骨子里的薄情寡义,睡过了便不认帐了。肃宁带着些炫耀道,“小安这一点就有些像宁朗。”他的小妻子,便是床上床下两张脸,下了床,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或许喜欢元杞冉,或许也喜欢过柳儿、未央公主,但他更爱的还是他自己。准备娶元杞冉,为色,也为她的势力;娶柳儿,为色,也为长孙一门的人脉权势。至于未央公主,从来不在他考虑范围之类。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未央公主若有似无放出一些好感,以探得消息,或让未央公主为他说话做事。“夏侯一门,都凉薄。”他轻哼一声,随即话锋一转,笑道,“幸好我的妻子不是这样。”她的性子或许是像了元杞冉,喜欢了便是一心一意。“有时候,我倒是想让她凉薄一些,自私一些。”
长松斜睨他一眼,“你难道没发现你的小妻子也是凉薄至极吗?”她的情与爱,她的喜欢,从来只用在先给她无尽感情的人身上,只用在无条件向着她,毫不犹豫站在她身边,视她为命的人身上。“你还记得薛彦皓吗?”
“嗯?”肃宁微微不悦,“好好的说他做什么?”
“那一次,小安突然发脾气,砸了萧兰溪额头那次,当时薛彦皓先来的,他没有第一时间向着小安,从此小安看他的眼神就冷冰冰的。”像看个死人。而他,不问因由,不问对错,先将人护在怀中,而后便怒斥萧兰溪。“之后小安看你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当视线转到他身上,立刻又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他当时便觉得有趣儿,一个小人的一双眼睛怎么能那么灵动,彷佛凝聚了人世间的无尽情感,凝聚了人世间的一切。还没等他探究出结果,他们这位皇上就因为他盯着他的人看,跟他打了一架。
“你真过分,当时小安还不是你的妻子,你连看都不让我看一眼。”还给他列下了各种规矩,什么看到宁安要低头,最好赶紧识趣的滚开等等。“你的小妻子也不是个东西,只因我夸过一次萧兰溪,便再不给我好脸色。”一看到他就往肃宁身后躲,露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好像他欺负了她一样。惹得那段时间,肃宁总找各种理由跟他打架。
宁安听着他们开始说起自己幼时的事,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肃宁起身,直接扔给长松一句“滚吧”。
七月炎热,宁安懒懒的不愿意动,干脆暂停了合宫觐见。她坐在凉亭中纳凉,懒的厉害,也总是犯困,不过人倒是养了些回来。胖了一圈不说,连续两个月都没生病。
她算着时间,正要同肃宁说。他却像她肚中的蛔虫,立即捂住了她的嘴。“不能说,当心一语成谶。”好的不灵坏的灵。
宁安趴在凉亭的木栏上,看着荷塘对面挺着肚子散步的李诗。“她有孕也有七个月了吧,她的母亲与嫂子可以入宫陪产了。”她们两个月前便到京中了,一直在等着。“我看她的肚子大得很,比我当年怀禾苗都大。”她有孕五个月时,肚子便赶上她怀想想快生时了。“只怕她生产时要受罪了。”上个月还是按着规矩每日清晨合宫觐见的,她看着她的肚子大,便让她少吃些,孩子太大不好生,她面上笑笑应下,回去后却同侍女说,五个月后,正是孩子长脑子的时候,皇后对她说这些,也不知是真好心还是假好心。给她气的,拿着皇上撒了半天火。
肃宁道,“她不识好歹,你管她做什么。”他看着她,“只是下次能不能别拿我撒气了,腰都快被你坐断了。”他指了指腿间,“它也快被你坐断了。”
宁安面上一红,拿过一旁的荷花,掩耳盗铃般遮住了脸。肃宁抱着她笑,贴在她耳边道,“还记得我们在钱塘时,在荷花池中那次吗?”如今想来,都是回味无穷。
宁安用荷花挡住他的脸,“我要回去了。”
他跟上,“夫妻这么多年了,孩子都生了三个了,还像小姑娘一样。”
宁安不搭理他,走了两步便提起裙摆跑了起来。
肃宁在她身后跟着,保护一般跟在她身边,适当的跑一跑、跳一跳,对她来说不是坏事。他干脆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跑,“我带你去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
李诗的母亲与嫂子进宫了,两人先去拜见了皇后,才去了抚辰殿。因多了她的母亲与嫂子,加之她快生产了,宁安又拨了几个人过去伺候。
母女相见,自是欢欣,含着泪还未说完自己对家人的思念,晋封李诗为才人的圣旨便来了。宣读完圣旨,小八笑道,“李才人,皇上说了,只要您平安产下孩子,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子,均再升一级。”再升一级,便是美人了。美人之上,便是婕妤、九嫔、四妃。
李母拉着李诗的手坐下,细细看着她。“皇上对你可好?”
李诗点头,“娘,您看看我这布置便知道了。”抚辰殿是主殿,他允许她住在主殿,又是距离勤政殿最近的地方,一应吃穿用度不缺不说,赏赐也是不少。
李母笑笑道,“可我怎么听说,自你有孕,皇上从未来看过你,也不允你出入勤政殿、御书房等处,每每过去,层层通报,还不如一个奴才。”
李诗听了她这话,便知她没少打探自己在宫中的情况,感动之余也微微感到心酸。“除了皇后,谁人都不能随意出入这些地方,均是要一一通报的。”她摸了摸肚子,“至于看望一事,皇上虽没来看过我,每日里送来的赏赐却是不少,特别是这一个月,御膳房什么都紧着我,说是如今正是孩子长脑子的时候,生怕亏了我。”
正说着,紫竹断了一碗鱼头豆腐汤来,“主子,皇上差人送来的,说是吃鱼孩子聪明,您快些喝了吧。”
李诗面上满是喜悦,“放哪儿吧,我待会儿喝。”
紫竹笑道,“尚食局掌膳在门口等着呢,说是要看着您喝完,她好回去复命。”
李诗满心被偏爱的欢喜,面上还要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行了,我现在就喝。”
“等一下。”李母笑着,“娘还没喝过宫中的鱼汤,你让娘也尝一口。”
不等李诗同意,李母便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嗯,好汤,味美醇厚,是补胎的好东西。”
李诗喝完,紫竹将空碗拿出去交给掌膳。
李诗问母亲,“娘,可是汤有问题?”
李母摇头,“你有孕是大事,不可不防。”她眉头微蹙,“这一年多,皇上没了三四个孩子,谁人说的清楚是怎么回事,总之小心些没错。”她看着李诗的肚子,“你这肚子怎么这么大,生产时可要吃苦了。”
李诗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四个月后总是饿,吃的东西全长肚子上了。”她压低了声音,“五个月时,下腹便生出了斑纹,幸好娘你差人送来了药膏,这才没有继续生长,日后也不知能不能消下去。”她说罢,又笑道,“只是少许,我想到是没事。听皇上说,皇后娘娘怀孩子时,也长了,还是紫黑色的,看着便可怕。如今皇上还不是疼爱皇后如初。”每每皇后病了,皇上便不会宠幸任何人,皇后病多久,他便多久不踏入后宫。有点空闲,便会陪着皇后。让她既羡慕,又觉得自己没看错人,皇上便是这么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在抚辰殿宣太医时,掌膳正拿着空碗回去复命,将李母做的事一一都说了。司膳房一个林姓典膳道,“用猪油熬的,自然是味美醇厚。”每日的饭菜都加入了大量的猪油,若是肉长在母亲身上,倒是好了,若是只长胎,母体不长肉,生产时便是九死一生。一个月前,皇上便向司膳房以及御膳房打了招呼,抚辰殿李才人的饭菜,日日餐餐都要加猪油,便是熬猪骨汤,也要加上两勺猪油。此事,任谁查下去,都是为了李才人与她的胎,怎会是害她?此事,是皇上亲自吩咐的,又有谁会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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