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8 章 李尚武明察秋毫,田嘉明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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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清晨,市委政法委那栋略显陈旧的三层小楼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里。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李显平端坐在办公桌后,脸色阴沉得如同窗外的天色。他刚刚听完孙海龙关于东洪县公安局审讯吕振山情况的汇报。
“……李书记,情况就是这样。”孙海龙站在办公桌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和无奈,“我们反复提审,也安排了看守所的医生当面检查。吕振山……他一口咬定身上的淤青是前几天在监舍里不小心摔的,坚决否认在审讯过程中遭到过任何殴打或者虐待。医生检查后也说,除了几处软组织挫伤,没有发现其他明显外伤,更别说肋骨骨折了。”
“摔的?”李显平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在监舍里摔的?他吕振山在东洪呼风唤雨几十年,进了看守所就变得这么‘不小心’了?还摔得这么‘恰到好处’?你信吗?”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怀疑。
孙海龙低下头:“确实……不合常理。我们的人也觉得很蹊跷。但吕振山咬死了这么说,看守所的医生也……也确认了。”
李显平的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孙海龙:“看守所的医生?哼!端谁的碗,听谁的管!东洪县局现在是谁的地盘?田嘉明的地盘!他的话,能信几分?”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看来啊,这个吕振山在东洪,是被人彻底拿捏住了!不敢说实话!或者说……有人让他不敢说实话!”
他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眼神变幻不定。短暂的沉默后,他仿佛下定了决心,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这样下去不行!在东洪的地盘上,他永远不敢开口!把人给我带到光明区看守所来!实行异地关押!我就不信,换了个地方,他还不敢说!”
孙海龙精神一振:“是!李书记!我马上安排!”他转身就要去执行。
“等等!”李显平突然又抬手叫住了他。孙海龙疑惑地停下脚步。
李显平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疑虑,有挣扎,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缓缓说道:“算了……这事……先放一放。等我……再核实一下情况再说。你先去忙吧。”
孙海龙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李显平会突然改变主意,但他不敢多问,只能应道:“是,书记。”带着满腹疑惑退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李显平一人。他烦躁地站起身,在铺着厚地毯的地板上来回踱步。窗外的雾气似乎更浓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之所以犹豫,内心有两股力量在激烈撕扯。
一方面,是作为市政法委书记的权威和脸面。田嘉明在东洪搞的这一套,完全不把他这个顶头上司放在眼里!他李显平已经给了台阶,在李爱芬的事情上默许了东洪县委自己处理,没有深究。可田嘉明呢?变本加厉!现在连刑讯逼供这种严重违纪违法的事情又干,还让吕振山不敢翻供!这简直是在公然挑战他的权威,打他李显平的脸!如果不追究,他这个政法委书记的威信何在?以后还怎么管政法系统?这股怒火和屈辱感烧得他心头发烫。
但另一方面,是更深沉的恐惧和顾虑。他追查吕振山挨打的事,一个隐秘的初衷,是希望吕振山和胡玉生的案子能“软着陆”。为什么?因为他那个不成器的外甥沈鹏!胡玉生父子手里,很可能捏着沈鹏的把柄!如果胡玉生在里面扛不住,或者吕振山被逼急了乱咬,把沈鹏牵扯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他李显平在东洪的事虽然勉强平安落地,但如果沈鹏在这个节骨眼上栽了,那他在新来的市委书记面前,就彻底说不起话了!这比打他的脸更让他恐惧!
“妈的!”李显平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一拳砸在桌面上。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世界,内心天人交战。追究田嘉明,固然能出气,能立威,但风险太大,可能引爆沈鹏这个雷。不追究?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而且田嘉明和李朝阳在东洪这么搞下去,迟早会查到沈鹏头上!
犹豫和纠结,是大多数人做抉择的常态。不行!必须想办法!他不能坐以待毙!李显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快步走回办公桌,拿起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拨通了外甥沈鹏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传来沈鹏略显慵懒的声音:“喂?哪位?”
“沈鹏啊,”李显平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马上给我查清楚!东洪县公安局那边,吕振山到底怎么回事?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田嘉明和那个廖文波,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还有,吕振山为什么突然改口?是谁在背后压着他?我要知道所有细节!立刻!”
电话那头的沈鹏似乎被舅舅的语气吓了一跳,声音清醒了不少:“大舅,这……这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
李显平道明原委过后,沈鹏一脸震惊,实在是没想到,吕振山这个家伙竟然改口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沈鹏的声音也变得凝重起来:“……明白了,大舅。我……我马上去办。”
与此同时,东洪县境内,早上寒霜覆盖着广袤的田野。副市长、市公安局局长李尚武亲自带队,在颠簸的乡村公路上行驶,对东洪县的冬季治安防范工作进行督导检查。我和刘超英、田嘉明、万金勇、韩俊几人陪同。
李尚武身材魁梧,穿着厚重的警用棉大衣,脸庞被寒风吹得通红,但眼神锐利如鹰。他话不多,每到一处派出所或治安卡点,都亲自下车,仔细查看值班记录、装备配备、取暖设施,详细询问辖区治安状况、重点人员管控和冬季防火防盗措施落实情况。
“李市长,这边请。”在二官屯乡派出所简陋的办公室里,田嘉明指着墙上的辖区地图,汇报着近期治安形势和防范部署,“入冬以来,我们针对农闲时节和年关将近的特点,加强了夜间巡逻密度,重点特别是对偏远村和交通要道的巡查,重点打击了偷盗粮食、牲口和农用三轮车的。抓了二十多人了。
万金勇补充道,我们还配合乡政府啊,对重点人员进行了摸排和管控……”
李尚武背着手,听得非常仔细,不时插话询问细节:“巡逻频次?警力怎么安排的?遇到突发情况,响应时间多久?取暖煤够不够?值班民警的棉大衣都发到位了吗?”他的问题直指要害,务实而具体。
田嘉明一一作答,条理清晰,数据详实。李尚武微微点头,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对田嘉明业务能力的认可。
督导完城关镇派出所,已是中午。我们在县委招待所简单用了午餐。饭后,李叔没有着急回去,直接将我和田嘉明叫到了他的临时办公室——招待所的一个套间。
房间里暖气很足。李叔脱掉厚重的大衣,只穿着红色毛衣,示意我和田嘉明坐下。他拿起桌上的暖水瓶,田嘉明上前一步,接了过来,给李叔添了茶,又给我倒了水。
“朝阳,嘉明,”李叔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和公安特有的干练,“上午的督导情况,总体还不错。基层的同志很辛苦,条件也艰苦,但精神面貌和工作状态值得肯定。但是几个所都是搭着乡镇食堂吃饭,你们呢可以考虑一下,自己建小食堂嘛,起码有口热乎吃的嘛。”
我和田嘉明应了之后,李叔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我和田嘉明:“我这次下来,除了面上的治安防范,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了解一下你们县里那个石油公司盗窃大案的进展。特别是……那批被转移的石油,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嘉明立刻坐直身体,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材料,双手递给李尚武:“李市长啊,这是最新的进展报告。根据吕振山的供述和我们后续的侦查,已经基本锁定了几个秘密油库的位置。其中最大的一个,位于曹河乡废弃的国营厂仓库。我们初步勘察,里面确实有大量储油罐,但……已经空了。”
“空了?”李尚武眉头紧锁,接过报告快速浏览,“什么时候空的?油去哪了?”
“具体时间还在查。”田嘉明语气凝重,“根据现场痕迹和周边走访,初步判断是在我们抓捕吕振山之前,被人连续转移走的。转移得啊非常仓促,现场留下了不少油渍和车辙印。我们正在追查油罐车的去向。”
李叔放下报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他沉吟片刻,目光如电般扫过我和田嘉明,突然问道:“那个看仓库的老头呢?叫什么名字?”
田嘉明愣了一下,随即回答:“叫曹德福,曹河乡本地人,六十多岁,在农机站看门看了十几年了。”
“李尚武追问道:“空了?上千吨油,说空就空?什么时候运走的?运去哪里了?”
“时间点卡在我们抓捕胡玉生之前,”田嘉明语速加快,透着案件的紧迫感,“现场痕迹很新,车辙非常凌乱,应该是仓促转移。追查具体车辆下落遇到了障碍,不好查。”
他顿了顿,脸上现出些许困惑,继续补充道:“最关键的是那个看仓库的老头,我们反复问询,他又是女同志带队,我们怀疑是石油公司的薛红。”
“吕振山呢他不知道?”
李叔直接问道问题的核心,“他自己藏的油,藏在安排好的仓库里,自己的油被人转移走了,价值几百万,他本人不知道?这讲得通吗?糊弄鬼嘛!”李叔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浓浓的不信和怒火,“他自己的油啊!藏在曹河那个破地方,不就是图个隐蔽安全?油没了,他怎么会不知道?”
田嘉明被李叔这连续的诘问逼得有些语塞,他眉头紧锁,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解释道:“李市长,我们也觉得这点疑点极大。但吕振山本人……关于这批油的去向和他被转移的时间,他的供词也显得很混乱,或者说,他真的表现出一无所知的样子。我们暂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知道转移的具体情况……”
“放屁!”李叔拍了下沙发扶手,力量不大,他那张威严的脸上写满了洞悉一切的冷峻,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我和田嘉明。
“不是吕振山说谎,就是这个老头在放屁!”李叔斩钉截铁地判断,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老公安式的逻辑,“曹河看仓库的老头?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锁定在田嘉明脸上,语速不快,但字字如钉,钉进人的心里:“我问你,一个油罐车满载多少吨?也就二十多吨吧?那是上千吨油!要拉多少车?!不是一天两天能运走的!要转多少天?!这动静得多大?就算是半夜偷偷摸摸干,那油罐车轰隆隆的,装卸管道咣当咣当的,气味散得老远!端谁的碗,听谁的管!吕振山给他发着工资!那是他真正的东家,真正的饭碗!”
李叔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穿透力:“那么大的动静,那么多天,他一个看门的老头,陌生人来转油,他不给老板汇报?这合理吗?这不合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撒谎!要么他替别人瞒着不敢说,要么他本身就是转移链条的一环!”
他锐利的目光再次逼视田嘉明:“你们审问他,就光听他喊‘不知道’?就没去深挖他背后的关系?没去想想他有什么把柄捏在别人手里,或者谁许诺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冒这个险?你们刑侦的思路呢?!”
田嘉明仿佛被这一连串鞭辟入里的分析点醒了,他脸上的懊恼和顿悟瞬间交织在一起,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哎呀!李市长!您这么一说……真是!!我们……我们当时……嗨!都被薛红这条线吸引了太大注意力!”
他呼吸变得急促,语速飞快地解释,脸上火辣辣的:“老想着薛红是财务科长,这么大的事,资金流肯定要过她手,油库地址她作为心腹也掌握,转移行动她嫌疑最大。加上胡玉生一直把很多核心秘密交给薛红操作的习惯……我们侦办方向确实过多倾注在查薛红和她可能的动机以及路线上了,对这个‘看门老头’的角色……考虑得太简单了,只当是外围证人,以为他‘不知道’就是真的能力不足、被蒙蔽了!没想到他可能在睁眼说瞎话!”
田嘉明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锐利,透着一股子冷冽的杀气,尴尬说道:“失职!绝对的失职啊!您点得太对了李市长!不是吕振山不知道,就是这个老头在昧着良心说谎!他绝对是突破口!”我现在就带人,立刻安排,把他抓回来!撬开他的嘴!”
李叔看着田嘉明眼中的明悟和急迫,缓缓点了点头,语气沉稳:“嗯。明白过来就好。现在,立刻去办吧!把他单独控制起来,找个安全的地方审!特别是转移的时间、人员、车辆、最终去向!还有,谁让他闭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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