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视角(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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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彰会结束的时候,才不过中午12点,阳光正好,但还是驱不散北京上空的阴霾。
人民大会堂的灯光明亮而刺眼,我一走出主厅就把手机调回响铃模式,迫不及待地看了一眼消息栏,只有一条来自我父亲的微信——【明天上午10点,小周会在停机坪等你,接你去大慈山,给你妈妈扫完墓,就去奶奶家吃午饭。】
没有询问,没有商议,只是命令,用程总一贯的语气。
我忽然很想问他,当他平静地说出“大慈山”三个字时,他有没有想过,我妈妈,是因为谁,才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与世长辞。如果是Iseylia…我想,她一定会直接回复七个字,『关你屁事死远点』,我也很想这样回复,但是拿起手机时,回复的内容却还是和以前一样。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来不及去奶奶家吃午饭,不去了。】
一分钟后,程总回复我,【自己开车太慢,就让小周来接你,这样来得及。必须去,爷爷奶奶说很久没见你了。】
我没有再回复,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回复什么,明天早上10:30,我都会在机组人员的带领下走下廊桥,而周司机也一定会在廊桥下等我。用Iseylia的话说,我太要面子,又太在乎别人的感受,所以不可能直接和司机说,“你可以走了,我自己回去。”
而置顶的对话框,最后一条信息,依旧停留在3月26号,我问她,『Iseylia公主是不是又睡过头了?』没有回复,没有新的信息。
整个滑雪队在出口集合,统一乘车前往滑雪中心开会。说是“开会”,其实就是每次国家级赛事后例行的总结、表彰和下一个周期的安排。
我坐在车最后一排,靠窗,闭着眼,脑子却无法真正安静。
我还是很想她,我想到元旦的时候,我因为迟到了集训被总教练和Mitchell教练轮番谈话,每个人都让我珍惜这四年一次的机会。
我想到颂颂替我去给妈妈扫墓,在墓碑前放上两束粉色山茶花,她还放了她自己做的柠檬玛德琳和抹茶可露丽,她对我说,【我和妈妈说过啦,妈妈说她不会怪你不来,她让你注意安全,训练不要受伤】。
那个时候….我想,她应该是爱我的,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怀疑。她爱我,可她还是会把我放在许多事情之后。
我原本不该再想她,但就是控制不住。像肌肉记忆一样,她在我生命中停留得太久,久到我闭上眼,都能记得她说话时嘴角的弧度,还有那双眼睛——永远平静、冷静、精准得像她的数学建模。
滑雪中心的会议室不大,每个人都穿着队服,气氛比想象中要轻松得多,大家说笑、递水,偶尔有人拍拍我肩膀,半开玩笑地喊“坡面障碍技巧王子”,或者学着一些粉丝,叫我“阿澈哥哥,你好帅哦,我好爱你”。
我笑了笑,没有回应。心里空得像滑完一个1800落进雪地的那一瞬,明明成功了,却听不清任何声音。
会议正式开始,副局长讲话后轮到总教练安教练。他照例讲了一些数据、策略、趋势,最后宣布:“今年起,整个自由式滑雪队和单板滑雪队将统一前往新西兰,由我们南岛训练基地统一管理。大家做好准备,调整状态,五一准时出发。”
我低头转着手里的钢笔,指尖有些僵硬。
接着,安教练忽然看向我,“程澈,你还是不随队,对吗?”
全场顿了一瞬,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抬头,声音不高但清晰,“不,我去。Mitchell教练也会跟我一起。”
空气像被瞬间抽空。
一秒、两秒、三秒后,会议室才重新有了声音。
“真的假的?”旁边空中技巧的一个队员惊讶出声,“程澈不是一直都在瑞士自己练的吗?”
“对啊。”宋子朗低声补了一句,“Mitchell教练可是前美国国家队的,拿过Slopestyle银牌。据说他年薪150万美元,是我师兄自费请的私人教练,他还在瑞士包了个滑雪场。”
王书宁皱了皱眉,小声问我:“师兄,你怎么突然决定回来随队了?你不要在欧洲陪Iseylia姐姐吗?”
我没理他们的反应,也没解释什么,只是轻轻转了转手里的笔帽。
安教练一愣,旋即笑起来,“太好了,我们也一直希望你能回来和大家一起训练。Mitchell教练当然欢迎,我们会协调安排。”
我点点头,“谢谢安教练。”
会后大家陆续离场,我也没有答应子朗一起去食堂吃饭的邀约,打算直接回家,忽然走廊里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有个人喊住了我。
“程澈!”朱露含小跑着追上来,语气很惊喜,“你真的要跟我们一起去新西兰?!”
我点点头,“嗯。”
“太好了!”她的声音高了几分,“我还以为,你会留在瑞士,没想到你也去。”
我没有回应她的语气,只是平稳地应了声,“训练安排有调整。”
她像是迟疑了一下,又试探着问:“那你会一直在基地住吗?我们…是不是能经常见面?”
“我不住基地。”我声音很淡,眼神也没再落在她身上,“住我自己家。”
她明显一怔,嘴角的笑意僵住了片刻,“那…也挺好。那我们可以来你家玩吗?之前你慕尼黑的家,太漂亮了,我们还想去包饺子,可以嘛?”
“再说吧,我女朋友在,可能不方便。”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和Iseylia分手的事情,我想,我不说,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还可以回到过去。而恋爱关系,也的确可以给我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譬如此时,我看见朱露含的眼神明显冷了下去,甚至在听到我说“女朋友”三个字时,还带了点畏惧,她尬笑了两声,随即离开。
就在我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子朗的声音,他快步走上前,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哎哟,师兄你这态度真是刀割一样…不过我不在意你凶我!”
我回头看他一眼,“你又怎么了?”
他一脸感动地搂住我的肩,“师兄,你真是我亲哥,居然舍得把Mitchell教练借我用。哥,要不我和你姓吧?”
又对王书宁说:“师姐,记住了,从今天开始,我叫程子朗。”
我忍不住笑了,抬眉摇摇头,“谢谢,不用了,我不想再多个弟弟。”
王书宁立刻凑过来,“那我呢?师兄,我也可以跟你姓啊,你还没妹妹吧?”
我:“……也不用了。”
她忽然灵机一动,“我和Iseylia姐姐姓也行,谢谢姐夫。”
我沉默了。
周围几个人本来在笑,忽然都安静下来。我摇摇头,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对她说:“可能也不行,颂颂也不想要妹妹。”
子朗看出了我的古怪,盯着我看了几秒,眉头微皱:“你到底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我先回去了。”
他们没再追问。我也不想说。
走出滑雪中心的时候,夜风凉得像我心口迟迟没有愈合的旧伤。身后是熟悉的队友,前方是被铺展好的训练旅程。
新西兰…我忍不住抬起头,华灯初上,北京的夜晚看不见一颗星辰,连月亮的光辉都被尘埃掩盖,我忍不住想起,我们在阿塔卡马沙漠看见的南十字星和大小麦哲伦星云,我想到她告诉我,南十字星和麦哲伦星云,只有南半球才可以看见。
走进地下车库的时候,一个人站在我的车边,是江序,我意外他为什么会在这边,自从冬奥会后的那件事,我们再也没有任何联系。就连刚刚开会,我们迎面遇见多次,却连招呼都没打。
“程哥。”他先开了口,语气有些抱歉,“之前的事,是我太冲动了…我跟你赔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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