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危机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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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的光在脸上跳,陈无咎低着头,左脚拖得比右脚慢半拍,胳膊夹紧,像是怕牵动伤口。他手里那块拼好的青铜令牌边缘还带着毛刺,是昨夜用碎石磨出来的接缝,不细看还真像被战锤砸过又强行拼上的。
第一道哨卡前排了七八个蛮兵,一个个灰头土脸,有的缺耳朵,有的少手指,全是他这种“伤残型”角色。守卫是个独眼壮汉,手里拎着根带血槽的骨矛,挨个验牌,每查一个就往地上啐一口浓痰。
轮到他时,那人盯着令牌看了三息,眉头一拧:“你这牌子,断过?”
陈无咎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响,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南营溃的时候,压在寨门底下三天,乌图大人说能用就还能用。”说着抖了抖袖子,露出半截染血的布条——那是他从黑市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文书边角,沾了驴血泡了一夜,看着跟刚撕下来似的。
守卫眯眼凑近闻了闻,又戳了戳那血渍,干得发脆。他哼了一声:“口令。”
“莫哈扎嘎。”声音沙哑,尾音往下坠。
“上一句呢?”
“酉时鼓三声,换防。”
守卫盯着他,没动。陈无咎也不抬头,只把左腿往前蹭了半寸,仿佛站久了骨头要散架。终于,那人挥了挥手:“进去吧,别倒在伙房门口碍事。”
第二道卡口在坡顶,两个巡逻兵正押着个偷藏干粮的瘦兵往外拖,那家伙一路嚎叫,说娘病了要带点回去,话没说完就被一棍子敲晕。陈无咎绕开尸体,低头走过,听见背后有人说:“这一个也歪眉塌眼的,怕是活不过三天。”
他没理,继续往前挪。第三道卡最严,进门前得脱鞋踩血印泥,留个脚模。前面一人因为脚底茧子太厚,被怀疑是南境细作,当场按在地上剥了裤子搜屁股缝。陈无咎等的时候默默把右脚鞋底抠掉一块皮,露出底下溃烂的脚趾,还特意蹭了点粪渣在指甲缝里。
轮到他,守卫捏着鼻子让他踩上去。泥印出来,歪歪扭扭,流脓状。那人皱眉:“你这脚,烂透了吧?”
“还好。”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黄牙,“只要能走就行。”
“滚吧。”
进了营地,一股馊味扑面而来。伙房那边十几个大锅支着,翻炒的是切碎的兽皮和霉豆,汤面上浮着油花和虫壳。陈无咎混在队伍里领了一份,饼硬得能砸死狗,汤腥得直冲脑门。他蹲在角落,故意手一抖,饼掉一半,汤洒了大半,剩下那口含嘴里嚼了半天才咽下去,末了还咳嗽两声,吐出一小块没嚼烂的皮筋。
旁边几个兵瞅他一眼,摇头笑:“这废物能来当兵?”
“听说是从赤牙屯抓来的壮丁,活不过今晚。”另一个低声说。
陈无咎充耳不闻,吃完后慢吞吞蹭到边缘帐篷区。这儿靠近排泄坑,没人愿意住,但正好清净。他溜进一间空帐,里面只剩一张破席、半截草垫,墙角还有滩干掉的呕吐物。他把随身干粮塞进席子底下,又从怀里摸出个小纸包,倒出点灰粉抹在脸上,皮肤立刻泛青,像是长期吃不饱的营养不良症。
刚坐下喘口气,帐帘猛地被人掀开。
一个左脸带刀疤的蛮族小头目站在门口,披着狼皮,腰挂双斧,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来。
“你是哪队的?”
陈无咎没起身,只抬了抬眼皮,嗓音低哑:“南三队,赤牙屯征的。”
“长官是谁?”
“莫勒。”他顿了顿,“上个月攻寨,脑袋被打开了瓢,脑浆流了一地。”
小头目冷笑:“那你可知道‘库鲁扎’是啥意思?”
陈无咎心里一紧。这词没听过。
他低头装作回忆,手指无意识抠着膝盖上的旧疤——那是他昨夜自己划的,深浅刚好像愈合半年的砍伤。几息后,他忽然抬头:“是……换防信号?酉时敲鼓三声,接‘莫哈扎嘎’。”
小头目眯眼盯着他,一动不动。
帐外风穿过旗杆,发出呜呜的响。远处传来战马嘶鸣,还有铁器碰撞的声音。
“你这伤哪儿来的?”他突然问。
“西岭伏击。”陈无咎扯开袖子,露出一道结痂的划痕,“箭擦过去的,没穿骨头。”
“为什么不包扎?”
“药都给死了的兄弟裹尸了。”
小头目绕到他身后,伸手猛地一拽他头发,把脸扭向光亮处。陈无咎没反抗,任他查看,只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疼。
“眼神太清。”那人低语,“不像我们的人。”
“打过三场仗,死过八个同袍。”陈无咎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清不清的,早麻木了。”
小头目松手,退后一步:“明日辰时点兵,你在不在?”
“在。”
“迟到,斩首。”
“我知道。”
“要是发现你是细作……”他抽出短斧,在掌心划了一下,“我亲手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
说完转身就走,帘子一甩,带起一阵风。
陈无咎坐在原地没动,手指慢慢松开膝盖上的疤。他知道,刚才那一套问答,对方根本没信几分。那句“库鲁扎”是临时编的,就是为了试他。能答上来,反而更可疑——正常人记不住临时口令。
但他赌对了。这片营地里,没人敢提“换防信号”四个字,那是归冥宗定的暗语层级。他知道,是因为昨天那个哨兵死前说了。
帐外脚步声远去,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从袖中摸出那块完整令牌。背面盘蛇缠月的图案在昏光下泛着冷色,触手微温,像是有东西在里面跳。
他把它贴在胸口,压在衣内。祭坛位置传来一丝极轻的震颤,不是杀意反馈,更像是……呼应。
远处鼓声响起,三短一长,是夜间巡更的信号。一群巡逻队举着火把从主道经过,影子拉得老长,扫过帐篷缝隙。
他靠在草垫上,闭眼假寐,耳朵却竖着听外面每一阵动静。
半个时辰后,外面安静下来。他忽然察觉枕下有点异样——原本塞进去的干粮袋,位置偏了半寸。
他没睁眼,手却悄悄移向腰间折扇。
帐帘无声掀开一条缝,一道黑影蹲在门口,伸手朝席子底下摸去。
陈无咎猛然睁眼,左手闪电般扣住对方手腕,右手折扇咔地弹开,扇骨撞上对方下巴,发出一声闷响。
那人吃痛缩手,却被他顺势一拽,整个人扑进来。陈无咎膝盖顶住他胸口,扇刃抵住咽喉,低声道:“谁派你来的?”
黑影喘着气,竟是个年轻蛮兵,满脸惊恐:“我……我没想偷东西!我是……是来送东西的!”
“送什么?”
“这个!”他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油纸,上面画着路线图,终点标了个红点,写着“北岭旧道”。
陈无咎盯着图看了两秒,收回扇子:“谁让你送的?”
“乌图大人……说新来的都得接任务,完不成明天点兵就砍头。”
他冷笑。这是试探。真正的任务不会半夜送,也不会由一个小兵来传。
他把油纸收进怀里,松开人:“滚吧,下次别用手碰我的东西。”
那人连滚爬出帐篷,连鞋都没穿。
陈无咎坐回草垫,展开油纸再看。图是假的,路线绕得太规整,蛮族打仗从不画这种干净线条。但他注意到,墨迹边缘有一圈极淡的荧光,像是某种药水浸过。
他用指尖蘸了点唾沫,轻轻一抹——荧光部分显出一行小字:
“辰时三刻,火堆西,穿灰袍者问三声‘吃饱了吗’,答‘还没’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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