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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她走的每一步,都是杀招


雨声里,一缕若有似无的贾府熏香,自那封火漆密信上幽幽散开,钻入鼻息,阴冷黏腻,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上爬行。

空气湿重得几乎凝成水珠,压在肺腑之间,令人呼吸滞涩。

林黛玉纤长的指尖在信封上轻轻一触,便如碰到一条滑腻的毒蛇——那触感冰凉、微颤,带着鳞片刮过肌肤的异样麻痒,她迅速收回手,指腹残留着一丝腥锈般的气味,像是铁与腐叶混合的余韵。

潇湘馆内的烛火被窗缝渗入的雨丝打湿,倏地一暗,又挣扎着亮起,噼啪轻响中溅出几点火星,将她的侧影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如一尊即将碎裂的玉雕。

光影摇曳间,那轮廓竟似随时会崩解为齑粉。

“小姐,都备下了。”紫鹃压低声音,将最后一封以“云华药码”写就的密信小心翼翼地藏入药匣夹层。

这“云华药码”,是小姐三年前从宫中流出的残卷里破译出来的,唯有我们与北境那位“晚照神医”懂得解读。

那一行外人看来如鬼画符般的字迹,翻译过来却是石破天惊的指令:“朔望潮起,舟候五里桥。”

林黛玉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窗外那片连绵的雨幕上。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敲打出断续的节奏,像更漏,也像倒数的生命。

她指尖轻抚着腕间一串冰魄石,石质清透,此刻却因她体内高热的药性,微微泛起一层不祥的青痕——那触感由凉转烫,再覆上一层诡异的温腻,如同活物在脉搏下蠕动。

她已连续三日服用“敛息散”。

此药能乱人气血,使脉象虚浮不定,乍看之下,与心力衰竭、油尽灯枯之症别无二致。

每服一次,喉间便涌上一股苦腥,舌根麻木,四肢如浸寒潭,连心跳都似被棉絮裹住,沉闷而遥远。

今晨,王夫人请来的胡太医诊脉后,捻着胡须连连摇头,最终长叹一声:“五内俱损,气血两亏,林姑娘这身子……怕是难撑过七日了。”

消息传到王夫人耳中,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松弛。

佛珠在指间缓缓拨动,檀香混着脂粉气氤氲开来。

她捻着佛珠,对心腹周瑞家的吩咐:“既是将死之人,不必看得那么紧了,撤了角门的守卫吧。免得真死在园子里,倒成了晦气。”

她以为这是仁慈,是胜券在握后的施舍。

殊不知,这正是林黛玉呕心沥血所求的一线生机。

她要的不是自由,而是敌人眼中,她已毫无价值的“事实”。

当夜,子时。

暴雨如注,砸在琉璃瓦上,声如擂鼓,震得梁木微颤,檐角铜铃发出呜咽般的哀鸣。

雷声滚过天际,每一次炸响都似劈开天地,照亮庭院中扭曲的树影。

陈老参佝偻着身子,以修缮后园排水渠为名,在假山石缝深处,悄无声息地嵌入了一枚不起眼的铁哨。

风雨声中,他用力一吹,发出一声只有特定频率才能被听见的尖锐鸣音——那声音极细,穿透雨幕,如针般刺入夜空。

那哨音穿雨而行,三息之内,便传至十里外一处废弃驿站。

窗后,一名披着重铠的将领缓缓睁开眼,沉声道:“传令霍岩部,按‘癸字号’预案行事。”

潇湘馆内,林黛玉猛地睁开双眼。

眸光清冽如寒潭映月,不见半分病态。

她迅速披上一件从采药婆子那得来的粗麻斗篷,粗糙的麻布摩擦着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她将一小块浸透了“迷魂散”的湿布含在口中——药味苦中带辛,舌尖顿时麻痹,但神志反而愈发清明,五感如刀锋出鞘。

“走!”

紫鹃扶着她,踉踉跄跄地冲出房门。

脚踩在湿滑的青砖上,每一步都像踏在生死边缘。

黛玉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哀戚的哭求:“我要回南……我要见父亲最后一面……”

那声音凄厉如杜鹃泣血,在风雨中传出老远,撕扯着夜的寂静。

话音未落,她身子一软,竟直直栽倒在冰冷的廊下——石面寒意透过薄裙直刺骨髓,唇角瞬间溢出一缕刺目的鲜血——那是她来之前,用银针刺破舌尖所致。

血珠滚落,在积水里晕开一朵朵猩红的小花。

守夜的婆子们被这动静惊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去报与王夫人。

王夫人披衣而来,见状只命人探了探鼻息。

那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几近断绝,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腐草味,仿佛生命正在悄然溃散。

“哼,倒是个命硬的,还想回南?”王夫人冷笑,“用草席裹了,从西角门运炭的车扔出去便是。”

一声令下,两个粗壮的婆子便毫不客气地用一张破旧的草席将黛玉卷起,像扔一袋垃圾般扔上了运炭的板车。

车轮碾过积水,吱呀作响,向着荣国府最偏僻的西角门行去。

每一颠簸,草席摩擦着她的脸颊,沙砾嵌进皮肤,但她不动,连睫毛都不颤一下。

无人看见,那草席的缝隙里,一双清亮如寒星的眸子,正冷冷地倒映着王夫人那张得意的脸。

车行至半路,拐入一条漆黑的巷道。

四周寂静得只剩下雨打泥泞的噗噗声。

黑暗中,几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出,霍岩手下的亲卫悄无声息地打晕了车夫,将昏迷模样的黛玉迅速换入一辆早已备好的暗格马车。

马鞭一扬,车轮滚滚,在暴雨的掩护下,疾驰出城!

五里桥畔,浓雾锁江。

裴照一身商队伙计打扮,率领十名北境精锐已在此等候多时。

江风裹挟着水汽,吹得他衣衫尽湿,贴在背上冰冷刺骨,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脖颈滑入衣领。

可他握着刀柄的手,稳如磐石,掌心甚至沁出汗意,与寒风形成奇异的对抗。

马车甫一抵达,他便上前接应。

然而,车队刚欲启程南下,前方官道之上,骤然间火把通明!

“顺天府奉命巡查疫区,封锁所有南下要道,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上百名差役手持明晃晃的腰刀,排开阵势,彻底堵死了去路。

火光照在刀刃上,反射出跳跃的橙红光芒,灼人眼目。

裴照脸色一沉,正欲下令调头绕行,忽觉两侧山林间杀气大盛!

影影绰绰间,数十名黑衣人如狼群般涌出,人人手持利刃,眼中凶光毕露。

为首一人,正是百骸堂的顶尖杀手,柳十三。

他手中双刃在火光下泛着幽蓝,那是淬了剧毒的痕迹,刃口划过空气时发出细微的嘶鸣。

他狞笑道:“林小姐走得这么急,可是忘了祭奠我百骸堂枉死的弟兄们?”

前有官兵,后有杀手。

插翅难飞!

裴照心头一凛,猛地拔出长剑,护在马车之前,厉声喝道:“结阵!”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马车车帘“哗”地一声被掀开。

林黛玉一身素衣,立于车辕之上。

风雨吹乱了她的长发,贴在苍白的面颊上,湿发黏肤,寒意渗骨,却衬得那双眸子愈发亮得惊人,如雪夜孤星。

她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数个琉璃瓶。

瓶身冰凉,指尖触之如握寒泉。

“接着!”她低喝一声,手腕翻飞,琉璃瓶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接连掷向官兵与杀手之间!

瓶身落地,应声而碎。

一股无色无味的药雾遇上漫天雨汽,瞬间弥漫开来,形成一片浓稠的乳白色瘴气,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中浮起一丝甜腥,随即转为辛辣,吸入者喉头立刻发痒,继而窒息。

“闭气,点火!”

她清冷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裴照的随从们毫不犹豫,立刻将早已备好的、浸满火油的火把,奋力抛入浓雾之中!

下一刻——

“轰!”

一声沉闷的爆响,仿佛地龙翻身!

热浪扑面,火光冲天,照亮整片江岸。

雾中的“爆筋草”粉末遇热轰然炸裂,剧毒的瘴气被热浪反向催逼,如决堤的洪水般逆冲回追兵的咽喉!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无论是官兵还是杀手,凡是吸入毒雾者,皆痛苦地捂住脖子,满地翻滚,口鼻之中流出黑色的血水,场面骇人至极!

柳十三内力深厚,屏息后退,见状目眦欲裂,怒吼一声,提着双刃便朝林黛玉猛扑而来:“妖女,纳命来!”

刀锋距黛玉咽喉尚有三尺——

林中忽有一叶枯枝无声折断。

霍岩自树冠跃下,借雨幕遮形,掌风含而不发,直至敌劲将吐未吐之际,一击毙敌。

“噗——”

柳十三如遭雷击,狂喷一口鲜血,身形倒飞出三丈之外,重重砸在泥水之中,生死不知。

霍岩魁梧的身影稳稳落在马车前,对着黛玉一抱拳,声如洪钟:“统领霍岩,奉王爷之命,前来护卫姑娘周全!”

他身后,山林间隐隐现出北境玄甲的令旗,在风雨中猎猎作响,无声地宣告着此地的主权。

三日后,姑苏城外。

林府门前,黑压压跪满了上千名百姓。

他们手持清香,神情肃穆,在雨后初霁的阳光下,形成了一片沉默而坚定的香火阵。

香烟袅袅升起,混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缭绕不散。

“晚照神医若不归,我等愿共赴黄泉!”的呼声,响彻云霄,声浪震动屋瓦。

府衙之内,监察御史赵元度手心全是冷汗。

袖中密报被攥得皱成一团,墨迹洇开,如同他内心的挣扎。

他死死攥着一封刚从京中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匿名密报:京中御史已上本弹劾林氏勾结藩王、私藏宫毒,圣上龙颜大怒,已有意派钦差南下查办此案。

是查封林府,还是静观其变?

他正天人交战,忽有下属飞奔来报:“大人,林、林小姐回来了!正在府内为林大人施针续命!”

赵元度心头剧震,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披上官袍,亲自出迎。

一踏入林府内院,他便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

只见林黛玉素衣赤足,立于林如海病榻之前。

九根纤细的金针并未直接刺入,而是悬于空中,由九根几乎看不见的冰蚕丝牵引着,另一端系在她自己的指尖。

丝线极细,随她呼吸微微震颤,如蛛网承露。

随着她指尖的微动,金针精准无比地刺入林如海周身十二重穴!

此乃失传已久的“悬丝牵脉”之术!

她额角汗珠滚滚而下,滑过颧骨,滴落在衣襟上,晕开深色斑痕;脸色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可那双眼睛,却清明如刃,锐不可当。

她头也未抬,只用冰冷刺骨的声音说道:“赵大人若还念及一丝公道,便请代我传话朝廷——‘青鸾散’出自宫中尚药局,若有质疑,尽可开库对验。若我父今夜身亡,明日,全城百姓,皆知此毒来历!”

赵元度看着那虚弱却不可逼视的身影,再看看门外那片足以掀翻姑苏城的汹涌民意,终于长叹一声,缓缓后退一步:“老夫……暂不封园。”

深夜,林府密室。

黛玉将那只破碎的青瓷盖碗残片上,用银簪刮下的夹层残粉,小心翼翼地滴入特制药液。

水色瞬间变为触目惊心的猩红!腥气扑鼻,令人作呕。

确为“青鸾散”无疑。

她提笔,蘸墨,飞速写下三份一模一样的副本。

一份附上毒样,命人直送京城都察院;一份交予裴照,经北境密道转呈萧策;最后一份,她亲自投入炉中,看着它化为灰烬。

而后,她将那灰烬,混入一罐新制的“安神膏”中。

紫鹃接过药膏,手指微颤。

她不敢看小姐的眼睛——那里没有恨,也没有泪,只有一种近乎神性的平静。

仿佛她已不是那个葬花吟诗的闺秀,而是执掌因果的判官。

“紫鹃,”她将药膏递过去,声音平静得可怕,“过几日你回贾府,将此物献给老太太,就说是我寻来的方子,最能调理心悸。”

烛光摇曳,映着她绝美而冰冷的面容。

她望向窗外沉沉的江南夜雨,轻声道:“他们都说我柔弱可欺,可曾见过……病骨为舟,亦能横渡沧海?”

风穿过回廊,檐角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在回应她的低语。

千里之外,北境帅帐。

萧策一拳砸在沙盘之上,那封染着血迹和药香的密信被他死死攥在掌心,眸光如出鞘的利刃。

他缓缓起身,对着帐外冰冷的夜色,下达了一道足以震动天下的军令:

“传我军令,北境三十万铁骑,即日起,全线进入战备——”

他顿了顿,声音里满是山雨欲来的杀机。

“谁动她家人一分,我灭他九族。”

战火未燃,杀机已动。

而那一切风暴的中心,那个以一己之力搅动天下风云的女子,此刻正强撑着最后的力气,指尖的冰蚕丝在烛火下微微颤动。

门外的香火气味,混杂着药香,穿透门窗,萦绕在她身侧,仿佛在为她筑起一道最后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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