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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遗书惊朝,药香入骨


林府设宴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姑苏城这潭深水,表面波澜不惊,水下却已是暗流汹涌,人人自危。

宴设于林府花厅,并未张灯结彩,反倒透着一股清冷肃穆。

青砖地面泛着寒光,檐角垂下的素色灯笼在风中轻晃,投下摇曳的影子,仿佛幽魂低语。

厅内焚着一炉沉水香,气味清冽微苦,隐隐压住空气中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那是众人心头惶惑的余烬。

前来赴宴的十数位医官、名医,皆是前几日被请来为林如海诊治之人。

他们身着深色官袍,襟口绣银线云纹,落座时衣料摩擦发出窸窣轻响,如同秋叶坠地。

席间佳肴温热,酒液澄澈,可无人举箸,只觉喉头干涩,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林如海病危,人尽皆知;如今大病初愈,不静养反倒设宴,此举实在太过诡异。

众人正襟危坐,直到一声轻柔的环佩叮当,才齐齐抬眼。

那声音清越如碎玉落盘,在寂静中荡开三两圈涟漪。

只见林黛玉身着一袭素白衣裙,外罩月白色的狐皮斗篷,缓步而入。

她足踏一双绣鞋,鞋尖沾了廊外初雪融化的湿痕,在青砖上留下淡淡的印迹。

斗篷边缘缀着细密银丝,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衬得她身形愈发纤弱,仿佛一株将折的白梅。

她面色依旧苍白,唇无血色,唯独那双眼眸,清亮如寒星,瞳底似有冰湖映月,沉静得不像一个初失怙恃的少女。

她走过之处,空气微滞,连烛焰都仿佛凝了一瞬。

她身后,紫鹃手捧一只紫檀木匣,匣面雕着缠枝莲纹,触手生温,显是常年摩挲所致。

她神情肃然,指尖微微发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女子林黛玉,谢过诸位先生前些日为家父诊病的辛劳。”黛玉盈盈一拜,腰肢弯下时,斗篷滑落半寸,露出颈后一截瓷白肌肤,凉意渗出。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像一根银针刺破薄雾。

众人连忙起身还礼,衣袖翻飞间带起一阵微风,吹得烛火摇曳不定,墙上的影子随之扭曲晃动,如群魔乱舞。

口称“不敢当”之声此起彼伏,语气中却夹杂着疑虑与不安。

黛玉直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她指尖掠过袖口,触到内衬里藏的一枚铜钱——那是她昨夜亲手刻下“证”字的信物,冰凉坚硬,硌着掌心,提醒她此刻非悲泣之时,而是立证之刻。

“家父大病,并非寻常风寒,而是中了奇毒。”她顿了顿,听觉捕捉到席间某位老医官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小女子不才,侥幸寻得解法。今日请诸位先生前来,并非只为答谢,更是想将此毒的解法公之于众,以免再有无辜之人受害。”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不等众人反应,她已示意紫鹃打开木匣。

匣盖掀开时发出轻微“咔”的一声,如同机关启动。

匣中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本薄薄的册子,封面上书三个古朴的篆字——《解毒录》。

纸页泛黄,边角磨损,显然已被反复翻阅。

“此毒之名,取自古方《天工药鉴》所载‘青鸾泣露散’,原为前朝尚药局秘制,今人多称其为‘青鸾散’。”黛玉声音平稳,指尖抚过书脊,触感粗糙如旧梦,“无色无味,遇水汽则发。毒性阴狠,发作周期不定,能于无声无息中侵蚀心脉,直至脏腑衰竭。”

她顿了顿,从匣中取出几味最寻常不过的药材——甘草、金银花、白矾粉末。

药粉置于白瓷碟中,色泽分明:甘草微黄,金银花淡褐,白矾如霜。

“此毒虽奇,检测之法却甚是简单。”她当众将几味药材按特定比例混合,注入清水,制成一碗淡黄色的药液。

药杵研磨之声清脆入耳,水波轻漾,药香渐起,带着一丝微涩的回甘。

“只需取疑似毒物少许,或沾染毒物之器皿,浸入此液,若药液由黄转为诡异的蓝紫色,便是‘青鸾散’无疑。”

说着,她取过一片早先打碎的青瓷盖碗残片,正是王夫人所赠的那只,轻轻放入药液中。

指尖触及碎片边缘,一道细微割伤悄然出现,血珠渗出,滴入药液边缘,旋即被吞噬不见。

众目睽睽之下,那碗清澈的淡黄色药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晕染开一团幽幽的蓝紫色,如鬼魅的瞳孔,又似冥火燃起,看得在场所有杏林高手背脊发凉,有人甚至下意识后退半步,椅脚刮过地面,发出刺耳长音。

“至于解法,”黛玉抬眸,声音透出一股寒意,如同屋外飘落的初雪贴上皮肤,“此录中亦有详述。若有百姓不幸误中此毒,可用此法先行治标,保住性命。”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姑苏城上空。

消息不胫而走,姑苏城内一片哗然。

林家小姐非但没被“晚照医庐”一案牵连,反而当众揭露奇毒,公开解法,这是何等的胸襟与胆魄!

原来这几日,林府旧仆已在城中张贴告示,称“晚照医庐”原为林公生前所设义诊之所,专治贫病。

百姓闻讯而来,药坊门前排起长队,孩童啼哭、老人咳嗽、妇人低语交织成一片人间烟火。

不过两日,更有数十位曾受“晚照医庐”救治的平民百姓,自发联名,写下万民书,呈至苏州府衙。

书中字字泣血,称林氏女医乃“在世活菩萨”,救人无数,岂容奸佞构陷,令善人蒙冤!

舆情汹汹,如滔天巨浪,拍打在监察御史赵元度的案头。

他看着那份万民书,再想到京中密探传来的“宫中毒物外流”的风声,只觉得头痛欲裂。

此刻再强行查封林家,无异于与全城百姓为敌,更是将自己置于火上炙烤。

权衡再三,赵元度最终只能咬牙下令:“暂缓查封令,待此案……再议。”

夜色深沉,一辆不起眼的乌篷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林府后门。

裴照一身布衣,斗笠压得极低,在紫鹃的引领下,快步进入内书房。

他靴底沾着泥雪,在地毯上留下潮湿痕迹,脚步却稳如磐石。

“林姑娘,”裴照躬身行礼,递上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王爷的亲笔信。吾主遣我南下,持北境玄令,可行八百里加急之道。”

黛玉接过,展开信纸。

萧策的字迹一如其人,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墨香浓烈,隐约混着边关沙尘的气息。

信中内容简明扼要:其一,北境已牢牢掌控盐运使李崇文私通边境商贩、倒卖军械的铁证,不日便可呈上朝堂,给王夫人一党致命一击。

其二,王夫人的娘家侄儿、御史王迁,近来频繁出入东宫,恐与太子另有图谋。

黛玉看完,绝美的脸上浮现一抹冰冷的笑意:“他们想拿我一个孤女祭旗,来转移朝堂视线,却不知,我早已不是砧板上的鱼肉。”

她走到案前,亲自研墨。

墨条在砚台中缓缓旋转,发出低沉的沙沙声,如同命运碾过骨骼。

她取过一张素白奏纸,提笔写就。

那并非寻常的奏折,字里行间满是决绝与悲怆,笔锋颤抖处似有泪痕渗入纸背,仿佛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泣血陈情。

写罢,她将奏折封入信封,标题只写了八个字,却字字惊心:

“臣女将死,愿曝宫毒。”

“裴先生,”她将信递给裴照,“此物,不经六部,烦请先生托人,交予已致仕的张阁老,以‘民间疾苦陈情’之名,直呈御前。”

裴照接过信,只觉那薄薄一纸重如千钧。

信封边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还有淡淡的药香——那是她每日施药时沾染的气息。

他深深看了黛玉一眼,郑重点头:“姑娘放心。”

三日后,紫禁城,乾清宫。

皇帝阅罢那封“遗书”,龙颜大怒,当场将一方端砚摔得粉碎!

瓷片四溅,墨汁泼洒如血,染黑龙袍下摆。

“青鸾散”!

这早已被封存的宫廷秘药,怎会流落民间,用在一个臣子之女身上?!

内侍慌忙跪地收拾碎片,指尖不慎划破,鲜血混入墨迹,无人敢言痛。

皇帝低声怒问:“东宫那边可有动静?”身旁老太监佝偻着身子,低语:“太子昨夜召见了王迁,密谈半个时辰,未留记录。”

他当即密令内廷卫彻查尚药局库存,果不其然,记录在册的“青鸾散”,竟无端少了一匣!

太后闻讯亦是震惊不已,连声追问:“此药乃前朝遗物,多年未用,是哪个奴才如此大胆?”

司药局上下惶恐彻查,抽丝剥茧,最终竟查到数年前一名外放出宫的掌事太监身上——而此人,正是百骸堂幕后金主王家的一名远亲旧仆!

消息虽被皇室强压下来,但宫墙不密,丝丝缕缕的风声还是泄露出去。

京中朝臣私下议论纷纷,皆惊疑不定,此事牵扯到宫中毒物,难道背后竟有皇室中人?

一时间,矛头暗指,风声鹤唳。

而始作俑者的林黛玉,却仿佛置身事外。

她在林府后院,辟出一块地方,挂上了“济世药坊”的匾额,每日开坊一个时辰,为贫苦百姓免费施药。

药香氤氲,甘苦交织,孩童舔舐药汁后的皱眉、老人服药后舒展的眉头,皆成她心头印记。

同时,她暗中将阿七等几个从人牙子手中救下的少年收在身边,亲自教他们识药辨毒,一步步编织起属于自己的情报网络。

这日清晨,紫鹃匆匆而来,低声道:“阿七昨夜潜入王家老宅,拍下账册影本,其中似有‘青瓷碗采买记录’,日期恰在父亲中毒前七日。”

黛玉指尖轻叩桌面,触感温润,心中已有计较。

每一包送出的药,都附着一张小笺,上面只印了一句诗:“莫道红颜无胆气,一针一线定乾坤。”

短短半月,药坊声名远播,惠及三千余人,林黛玉“女菩萨”的名号响彻江南。

就连一些原本对林家持敌视态度的江南士族,家中女眷有了疑难杂症,也开始偷偷派人前来求诊。

这日,姑苏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

黛玉独坐于暖阁之中,正对着窗外纷飞的白雪出神。

炭盆微红,热气蒸腾,拂上面颊如母亲旧时的手。

忽然,檐角下传来一声极轻微的铜铃脆响——那不是潇湘馆的风铃,而是她为药坊核心库房特制的机关铃,一旦有未持信物之人靠近,便会触发。

她眸光一凝,起身推开阁门。

寒风扑面,雪花钻入领口,激起一阵战栗。

只见庭院阶前的皑皑白雪上,留下了一行清晰的脚印,笔直地通向院墙。

而在院墙的尽头,一支通体漆黑的玄铁令箭,正深深地插入墙缝之中。

箭尾系着一块温润的墨玉令牌,正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两个大字:“北境”。

黛玉走上前,取下令牌。

翻过背面,一行刚劲的小字映入眼帘,在雪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我在等你凯旋归来。”

她指尖摩挲着那冰凉的玉石,感受着上面残留的、不属于雪的温度——那是远方烽火的气息,是铁甲与誓言的余温。

良久,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无比坚定的弧度,对着空无一人的夜空轻声道:

“快了……这一局,该我们出招了。”

远处天际,晨光将破,寒风卷起药坊门前那面杏黄色的旗帜,猎猎作响,如同战鼓初鸣。

那夜的雪,仿佛要将姑苏城所有的污浊都洗濯干净。

然而黛玉知道,真正的暴风雨,还远未到来。

数日后,当江南的春意刚刚挣扎着冒出一点新绿,一封来自京城的加急密信,便在一个细雨绵绵的傍晚,被送到了她的案头。

与此同时,一道快马正冲破雨幕,向着京城疾驰而去……

信封的火漆之上,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独属于贾府的熏香气息。

那晚的雨,下得格外缠绵,敲打着窗外的翠竹,沙沙作响,像是从千里之外的京城,带来了某种更为阴柔、也更为致命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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