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药雾锁桥,谁敢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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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踏碎晨雾,黛玉目光扫过前方狭窄的石桥——两翼芦苇丛生,桥面湿滑难行,正是伏杀绝佳之地。
她唇角微动,眼中寒光一闪。
果然,他们按捺不住了。
昨夜她在驿站换油时,就已料定百骸堂必借江雾施毒。
陈老参那双颤抖的手,终究没能瞒过她的耳目。
只是没想到,他们会选在这里动手。
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味,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无声地钻入鼻腔,带着潮湿腐叶与铁锈混合的气息,令人喉头发紧。
黛玉猛地一勒缰绳,那匹日行八百里的骏马长嘶一声,前蹄几乎扬起,鼻孔喷出两道白气,在冷雾中翻腾如烟。
她整个人伏在马背上,指尖触到缰绳上凝结的露水,冰凉滑腻,瞬间屏住了呼吸。
这不是普通的江雾。
她冷静地从袖中取出一枚通体莹白的冰魄石,贴于鼻下。
石头初触皮肤时温润如玉,可不过眨眼之间,那晶莹表面竟迅速浮现出数道细如发丝的紫黑色纹路,仿佛有生命般蜿蜒扩散,还泛出一丝微弱却刺鼻的焦臭——那是毒素侵蚀灵物的征兆。
腐心兰,混合了蛇涎粉。
前世,她曾在王府太医院的禁书上见过此毒的记载。
无色无味,遇水雾则化为甜腥,专破武林高手的护体真气,吸入者先是四肢百骸酥软无力,继而心脉剧痛,不出半个时辰便会脏腑腐烂而亡。
好大的手笔!为了杀她一个弱女子,竟动用了这等江湖奇毒。
黛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呼出的白气在唇边凝成霜花。
他们以为她是待宰的羔羊,却不知,她这只羊,浑身都长满了最锋利的刺。
她没有丝毫慌乱,动作快如闪电。
左手从随身的药囊中捻出一撮淡黄色的“醒神散”粉末,混入唾液,精准无比地涂抹在耳后翳风、风池、完骨三处大穴。
一股清凉之气瞬间冲入脑海,如同山泉泼洒于滚烫铜镜之上,驱散了雾气带来的滞涩感,连远处风吹芦苇的沙沙声都骤然清晰起来。
紧接着,她撕下裙裾一角,浸透水囊中早已备好的解毒药液,紧紧蒙住口鼻。
布料贴上脸颊时,传来一阵微酸的草木气息,略带刺痒,却是她亲手调配的屏障。
做完这一切,她身形一矮,如一片落叶般滑下马背,整个人紧贴着马腹,借着高大马匹的身躯作掩护,一双寒星般的眸子死死盯住桥头。
湿冷的青石板透过薄底绣鞋渗入脚心,寒意直透骨髓,但她纹丝不动。
她在等。等猎人从藏身之处,主动走进她布下的陷阱。
风声,静了。
雾气,浓了。
“沙沙——”
芦苇荡中,十数道黑影如鬼魅般暴起,落地无声,踩在湿泥上的脚步轻得像猫,却带起一圈圈涟漪般的杀意。
为首一人,身形瘦长,手中两柄短刃在浓雾中泛着幽蓝的寒光,刃口隐隐滴落一串腥绿液体,落在地上发出“滋”的轻响,腾起一缕白烟——正是百骸堂的金牌杀手,柳十三。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扫过空荡荡的马背,最后定格在马腹之下那道纤弱的身影上,脸上露出一抹残忍而轻蔑的狞笑:“林家小姐,你这娇贵的金枝玉叶,不在京城绣楼里待着,偏要千里迢迢来这荒郊野岭送死,又是何苦?”
他记得这个女人。
数月前,在京郊别院,他就是败在此女一手诡谲的药雾机关之下,沦为百骸堂的笑柄。
今日,他要用她的血,洗刷这份耻辱。
话音未落,柳十三身形已如离弦之箭暴射而出,双刃交错,带起一道死亡的寒风,直取黛玉的咽喉!
刀锋破空之声尖锐如哨,割裂了沉闷的雾气。
然而,黛玉却不退反进!
就在柳十三欺近的瞬间,她足尖在湿滑的地面上鬼魅般一点,脚下青苔碎裂,溅起几点泥星,整个身子不合常理地向后平移半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她手腕一抖,三枚细如牛毛的银针脱手而出,化作三道微不可见的寒芒!
那银针并非射向柳十三,而是精准无比地射向桥头石柱上悬挂着的三盏防风灯笼。
针尖刺破灯罩,没入灯芯油中。
那油,早已不是寻常的桐油。
黛玉在逃出京城前,便算定对方会利用江南多雨多雾的气候设伏,故而让陈老参在沿途的驿站歇脚点,都暗中换上了她特制的灯油——以鱼脂混合了大量的“爆筋草”粉末。
此物性烈,遇火则爆,遇高温则燃!
“轰!轰!轰!”
三声剧烈的爆响几乎同时炸开!
火光冲天,滚烫的油星四处飞溅,灼热气浪扑面而来,将黛玉鬓角的碎发吹得狂舞。
桥面上原本弥漫的“腐心兰”毒雾,在瞬间被高温引燃、催化、沸腾!
那甜腥味骤然浓烈了百倍,化作一片肉眼可见的、翻滚的惨绿色毒云,蒸腾如沸汤,还夹杂着皮肉烧焦的恶臭。
“啊——!”
“我的喉咙!好痛!”
方才还杀气腾腾的黑衣人们,猝不及防吸入这催发了百倍毒性的毒雾,瞬间如遭雷击。
他们只觉得喉管、肺叶仿佛被无数烧红的刀片在疯狂切割,剧痛难当,纷纷惨叫着跪倒在地,口中喷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一块块腐烂的血肉!
指尖抓挠石板,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指甲崩裂,血痕斑斑。
混乱之中,黛玉早已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骏马如一道黑色闪电,在惨叫与火光中疾驰过桥!
蹄声如鼓,敲碎寂静。
“贱人!”
柳十三内力深厚,又在第一时间察觉不对闭住了呼吸,虽被爆炸的气浪震得气血翻涌,却并未倒下。
眼看黛玉即将脱身,他怒吼一声,强提一口气,疯了一般追击而来。
黛玉似乎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反手从腰间掷出一只小巧的琉璃瓶。
“啪!”
琉璃瓶在桥心碎裂,一滩无色透明的液体迅速蔓延开来。
那液体一接触到桥面湿冷的雾气,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一层滑腻无比的透明胶质,完美地覆盖在青石板上,反射着火光,宛如覆了一层寒冰。
柳十三一脚踏上,只觉脚下比最滑的冬冰还要溜上百倍,根本无处借力。
他身形一个踉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噗通”一声,狼狈不堪地摔入了桥下冰冷刺骨的江水之中。
水花四溅,寒意瞬间穿透衣物,冻得他牙齿打颤。
那对淬毒的宝贝双刃,也脱手沉入江底,只留下几圈涟漪。
他挣扎着从水中冒出头,刚要破口大骂,目光却骤然凝固。
只见对岸的树影之下,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队玄甲骑兵。
他们身披重铠,手持长戟,阵列森严,如一尊尊沉默的钢铁雕塑。
风吹过,卷起一面玄色大旗,旗帜上用银线绣着的两个字,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北境!
为首一名将领,正是萧策的亲卫统领霍岩。
他端坐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水中的柳十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冷得像北境的万年寒冰:“王爷有令,此道,禁行。”
柳十三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要惨白。
北境之主,那个活阎王……萧策!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的人,怎么会为区区一个林家孤女出头?
一股远比死亡更甚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狠狠咬了咬牙,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再不敢露头,借着水流遁走无踪。
三日后,苏州府衙。
江南道监察御史赵元度,正召集一众佐吏,商议着如何将“晚照医庐”一案做成铁案,彻底查封林家在南方的所有产业。
忽然,一名衙役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大人!京中八百里加急!”
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呈上一个用火漆密封的油纸包。
赵元度狐疑地打开,里面的东西让他瞳孔骤然一缩。
一小撮淡蓝色的“青鸾散”残粉样本。
一本林如海昏迷前亲笔批阅过的盐政账册副本,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几笔流向不明的巨额盐税。
以及一张绘制得精细无比的毒器剖面图——正是王夫人送给林家的那对青瓷盖碗!
图上清晰地标注出碗底夹层中暗藏的、释放毒粉的微小孔洞。
最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图旁用朱砂笔写的一行小字:“此毒,唯宫中尚存。若林公不幸,天下共鉴其源。”
——这是当年母亲入宫探亲时,从尚药局女官口中听来的秘闻,如今成了唯一的溯源铁证。
赵元度的额头,瞬间沁出了一层冷汗。
这已经不是一桩简单的江湖仇杀或宅门倾轧,这是足以掀翻朝堂的惊天大案!
林黛玉,或者说她背后的人,这是在赤裸裸地警告他,敢动林家,就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他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为一片死灰。
良久,他挥了挥手,声音干涩:“将所有证物,锁入密匣,暂不呈报。”
同一时刻,姑苏林府内室,灯火通明。
黛玉跪坐在床榻之前,神情专注到了极致。
她纤长的手指间,捏着一根细如毫发的九转金针,正以一种玄奥而迅捷的手法,在林如海身上连刺十二重保命大穴。
每一针落下,都带出一缕极细的黑血,滴在素白帕子上,如墨蛛爬行。
随着最后一针刺入,林如海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头发出“咯”的一声,竟吐出一大口腥臭的紫黑色毒血,溅在床沿,散发出阵阵腐臭。
他喉间咯咯作响,胸膛剧烈起伏,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贪婪地吞咽着空气。
冷汗浸透了里衣,双手痉挛般抓着床沿,直到黛玉轻抚其背,低声道:“爹,我在。”
他紧闭了三日的眼帘,终于缓缓睁开。
浑浊的目光在看清眼前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写满了坚毅与冷冽的女儿面容时,渐渐汇聚起一丝光亮。
“玉儿……你来了……”他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用尽全身力气握住了女儿冰凉的手腕,“为父……就知道,你会回来。”
黛玉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用力点了点头。
她指尖悄然抚过袖中那只空了的信鸽骨哨——昨夜放出的最后一羽,终是穿过了风雨,落在了那人案前。
她的目光越过父亲消瘦的肩膀,落在了床头小几上那只被她故意打碎的青瓷茶碗残片上,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戾:
“父亲放心,这笔债,女儿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窗外,持续了数日的暴雨终于停歇。
但笼罩在姑苏城上空的阴云,却并未散去,反而愈发压抑、沉重,仿佛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林如海大病初愈,按理当静养。
林府却一反常态,广发请柬,声称要设宴答谢前几日所有为林如海诊治过的本地医官。
这看似不合情理的举动,在有心人眼中,却如平地惊雷,激起了无数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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