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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夫君是个大英雄


“夫君!”

    李奕刚踏进内院,便见到符二娘提着裙角小跑过来,他见状连忙快走几步扶住对方。

    同时嘴里轻声责备道:“你现在怀着身孕,哪里还能跑跑跳跳的,万一摔倒碰着了怎么办?”

    符二娘顿时惊呼一声,似乎才想起来自己怀了孕,连忙低头看向肚子,脸色不禁担忧起来:“妾身一时高兴,忘了自己的身子不方便……夫君,咱们的孩儿不会有什么事吧?”

    说到底,符二娘待嫁闺中二十余年,现如今才刚嫁人就怀了身孕,在心态上明显还没扭转过来。再加上身边没有过来人时刻提醒,难免在不经意间做出莽撞的举动。

    “应该……没什么事。”李奕有些不确定道。

    符二娘没有生孩子的经验,他又何尝不是第一次当父亲?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基本都是来源于前世网上看到的。

    符二娘听他语气犹疑,更是紧张,下意识攥住他的衣袖,声音都微微发颤:“夫君,要不……请个郎中来看看?”

    李奕见她脸色发白,连忙安抚道:“别怕,我这就让人去请郎中。”

    说罢,他转头扫视一圈,却没见到侍女弦儿,这丫头是符二娘的贴身侍女,本该随时在身边伺候,也不知道现在跑哪去了。

    但眼下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李奕当即大声唤道:“来人!”

    候在廊下的侍女闻声快步上前,李奕吩咐道:“去前院让亲兵们请个郎中回来,就说娘子身体有些不适,让郎中速来看看。”

    侍女领命而去,符二娘却仍不安心,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低声道:“都怪妾身莽撞……若孩儿有个闪失,我……”

    李奕轻轻揽住她的肩,安慰道:“别胡思乱想,你方才只是小跑几步,哪有那么严重?郎中来了诊过脉,自然就清楚了。”

    符二娘靠在他怀里,稍稍定了定神,可心里仍像压了块石头。她毕竟是头胎毫无经验,此刻满脑子都是听过的那些“孕妇稍有不慎便滑胎”的骇人传闻。

    李奕察觉到她身子微僵,知道她仍在担忧,便故意岔开话题:“对了,今日朝会上,陛下特恩叙封二娘为常山郡夫人,传达诏书的使者来家里了吗?”

    符二娘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语气轻快道:“来过了,妾身刚才就是急着想跟夫君说这事呢。宫里来传诏的人还带了大姐的口信,让我好好在家养胎,她过几天会召我到符家在东京的宅邸见面。”

    李奕闻言,眉梢微挑,点头道:“皇后殿下地位尊崇,又是二娘的大姐,于情于理都该去见见。不过你如今身子不便,若真要出门,我多派几个稳妥的婆子跟着,路上慢些,应当无妨。”

    符二娘抿唇一笑,丈夫的关心让她心中甜蜜,低声道:“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大姐了,来东京几个月也没见上一面,倒是怪想念的。”

    李奕点头,正欲再说什么,却听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侍女弦儿匆匆赶来,双手端着的托盘里摆着青瓷小碗。

    她见二人站在廊下,符二娘没什么大碍,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俯身跪倒在地。

    “阿郎、娘子,奴家方才去厨下盯着熬补药,一时耽搁了……奴家撞见绿萝去请郎中,说是娘子身体不适,就立马赶了过来。都怪奴家疏忽,没有陪在娘子身边,还请阿郎责罚。”

    李奕见她额上沁着细汗,显然是一路小跑回来的,而且这事也怪不到她,便摆了摆手道:“娘子没什么事,你也不必自责。”

    弦儿这才起身,她将托盘递给一旁的侍女,拿起青瓷小碗走到符二娘跟前,小声道:“这补药是今天宫里送来的,奴家盯着熬了大半个时辰,趁热喝效果最好。”

    符二娘接过来浅尝了几口,然后说什么都不愿再多喝,看她那表情就知道补药的味道肯定不太好。

    李奕见她神色有些倦怠,便温声道:“外头风凉,先回屋里歇着吧,待郎中来了,再仔细诊一诊脉。”

    符二娘点头应下,由弦儿搀着往内室走去。李奕跟在一旁,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心中也隐隐有些担忧。

    方才符二娘那一跑,虽不至于有大碍,但总归让人放心不下。

    进了内室,弦儿伺候符二娘在软榻上靠下,又取来锦被轻轻盖在她膝上。

    不多时,外头传来侍女的通传声:“阿郎,郎中到了。”

    李奕起身道:“快请进来。”说话间,弦儿把床边的纱帐拉了起来。

    随即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郎中提着药箱入内,低垂着脑袋不敢多瞧,向着李奕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对于主人家的身份,郎中在来的路上肯定是被告知过。

    李奕大致说了一下情况,老郎中便开始替符二娘诊脉。他先是让符二娘把手伸出纱帐,然后又用一方锦帕搭在手腕处,避免有直接的肢体接触。

    室内一时静默,只听得窗外风拂竹叶的沙沙声。

    良久,老郎中收回手,捋须沉吟道:“贵人脉象平稳,胎气稳固,并无大碍。不过初次有孕,仍需多加静养,勿要劳神费力。”

    李奕与符二娘闻言,皆松了口气。老郎中又开了几副安胎的方子,叮嘱了些饮食禁忌,这才告辞离去。

    待郎中走后,符二娘倚在李奕肩头,轻声道:“幸好孩儿无事,否则妾身真要自责死了。”

    李奕揽住她,低笑道:“现在知道怕了?日后可不能再莽撞了。”

    符二娘赧然点头,手指悄悄攥住他的衣袖,小声道:“夫君放心,妾身再也不敢了。”

    李奕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呀……”

    见到两人开始打情骂俏,弦儿当即悄悄退了出去。

    符二娘指尖摩挲着腹部,忽而抬头看向李奕,一脸好奇道:“夫君,你说官家怎么突然封我个常山郡夫人啊?宫里送来了好几套衣服配饰,还有不少贵重的赏赐。”

    符二娘虽然出身显贵,但对于叙封一类的规章制度,却根本没什么概念。别说是她一介女子,就算是那些州县的官吏,怕是都不甚了解。

    名义上五代承袭唐制,然而由于连年战乱,典籍文书大量散佚,很多规制都不完全。以至于历史上欧阳修也曾暗戳戳的嘲笑过五代之臣并不完全熟悉唐制,有照猫画虎之嫌。

    李奕伸手轻抚符二娘的发髻,调侃道:“因为你家夫君帮朝廷打了胜仗,一下子就多了四个州的地盘,所以官家高兴之下也给你封了个郡夫人。”

    “原来是这样啊……”符二娘微微点头,但见李奕一脸憋笑的样子,她这才回过味来,忍不住娇嗔道,“哼,夫君这话是在逗妾身玩吧?”

    李奕见符二娘杏眼圆睁,粉腮微鼓,知她羞恼,连忙握住她的柔荑,温声解释道:“我说的虽是玩笑话,却也差不离。此番朝廷收复四州,官家龙颜大悦,依制叙封功臣之妻。

    我现在遥领节度使,又兼检校兵部尚书,母、妻按制当封郡夫人,常山郡乃是镇州古地名,正是我家的祖籍所在,这么说二娘可明白?”

    常山郡即是后世石家庄一带,现如今位于镇州辖区内,属于成德军节度使的治所。

    今天朝会上皇帝说封符二娘为常山郡夫人,事后李奕便想到了这一点。因为这一世他的祖籍就在镇州,从祖父那一辈逃难到夏津定居的。

    关于自己的祖籍所在,李奕之前也跟符二娘提过,听了这话她顿时恍然,咯咯一笑道:“那妾身这算是妻凭夫贵了呀?”

    李奕闻言失笑,指尖轻轻点了点符二娘光洁的额头:“二娘此言差矣。你本就是魏王嫡女,皇后的亲妹妹,何须借为夫显贵?要说也是为夫沾了二娘的光,才能被官家信重提拔呢。“

    符二娘轻锤了他一下,不满道:“夫君又取笑妾身了,我只是一介弱女子,哪能影响到朝廷的大事。还是因为夫君自己有本事,才能被官家重用……唉,夫君出征去打仗的这几个月,妾身在家里担惊受怕,但我也帮不上夫君什么,只能在心底祈祷老天保佑夫君一切顺利。”

    说着她的睫毛微颤,语气不免低沉下来,“妾身还记得小时候,每逢父亲领兵外出作战,母亲就整夜整夜跪在佛堂里。那时不懂事,不理解母亲的心思。”

    符二娘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李奕的衣带,“如今妾身才明白,原来等待的滋味如此难熬。”

    李奕心头一热,将她柔荑拢入掌心:“二娘出嫁前有魏王为你遮风挡雨,如今这份责任交到了为夫手中。我能有今日的富贵,全靠在战场上博来,虽然担着很大的风险,但获得的回报同样丰厚。”

    他执起符二娘的手贴在胸前,锦袍下传来沉稳的心跳,“为夫的这身紫袍玉带,每一寸都是用战功换来的。虽不及岳丈一般封王拜相,但起码也不会让二娘过清贫的日子。”

    “夫君——”符二娘仰起脸,眼眸中水波流转,目光迷离似雾锁春江,“妾身不求什么富贵荣华,只要能跟夫君长相厮守就足够了……唉,为什么妾身没有早点与夫君相遇,在遇见夫君之前,简直就像是虚度了二十余年的日子。”

    李奕笑道:“二娘不妨换个角度想想,若不是你待嫁闺中二十多年,你我又怎么能有机会相遇?”

    说到这,他的语气低沉下来,“盛世需要与人竞争才能出头,而乱世却要刀枪见血拼杀一条出路……就好比二娘这样的女子,出身显贵之家,能是寻常人所能惦记的吗?去年以前我只是禁军的一名小校,想要娶二娘根本是不敢奢望的事。”

    “历经高平和忻口两场大战,再加上奉命整顿禁军,这一步步走来,就好似在逐渐接近二娘,否则连认识你的机会都没有。”

    符二娘闻言脸色动容,喃喃道:“夫君为了娶我付出这么大的努力,而我却只是待在家里安享富贵,对夫君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李奕微微摇头:“话不能这么说,二娘生来就有富贵,这也是岳丈在战场上用命博来的,并没有什么公不公平。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委屈的,相比于那些朝不保夕的平头百姓,为夫靠着自己的本事得来如今的一切,同样也是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表情有几分自傲,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全靠真刀实枪拼出来的,这份本事并非常人所能做到,他自然是有骄傲的底气。

    或许可以说有运气的成分,但不是谁都有资格能抓住机会,没有真本事的话,就算天大的馅饼掉在头上,很大可能也只是被砸死罢了。

    李奕表现出的自信让符二娘沉迷,她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柔声道:“我的夫君是个大英雄,短短几个月就帮朝廷打下了蜀国的四个州。听弦儿说街头巷尾都在传扬夫君的事迹,妾身听了也与有荣焉。”

    “妾身并不想阻止夫君建功立业的志向,只希望夫君能时常念及家里的亲人,上了战场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

    “嗯。”李奕点了点头。

    他随即便岔开了话题,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二娘如今已然是官家钦封的郡夫人,日后回了娘家就连符大兄都要向你行礼。”

    符二娘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不太懂官阶品级的事,闻言不免惊奇道:“大兄前几年就已经被封为贺州刺史,难道妾身的郡夫人身份比刺史还高?”

    李奕解释道:“二娘叙封的品阶与为夫相等,也是正三品,而大兄领的贺州刺史才正四品,自然不如你。”

    他这话倒也不是瞎扯,诰命夫人虽然只有荣誉,而没有实权,甚至在五代时期,因为国家财政紧张,就连基本的福利待遇都短缺,基本沦为了空头名号。

    但正儿八经的品级摆在这,按照礼制规定,品阶低的官员见到诰命夫人,确实要行礼纳拜。

    当然规矩是规矩,现实又是另一回事。符昭信作为符二娘的长兄,真要回到了娘家,肯定不会有那么多讲究,行礼之事也只是说说而已。

    这时符二娘却又叹气道:“官家封了妾身显赫的名位,却要靠夫君为朝廷戮力作战,冒着生命危险去回报官家的圣恩……其实妾身宁愿不要这份虚名。”

    听到提及皇帝的恩情,李奕突然想起今早惊醒自己的那个梦……梦里的自己似乎沦为了谋逆的贼子,而且最后还落得个身死败亡的下场。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李奕不否认自己内心深处有所妄想,然而那个梦境实在不太吉利。

    符二娘见他眉头紧锁,忍不住疑惑道:“夫君是有什么心事吗?”

    “啊?哦,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淮南前线的战事。”李奕顿时回过神来,不知怎么的竟有些心虚,只能随便扯了一个借口。

    符二娘不疑有他,顿时忧心道:“妾身虽不懂战阵之事,但听弦儿跟我说的一些市井传闻,好似攻打江南的战事并不顺利……难道今日官家赐宴夫君之时,有想要把夫君派往前线的意思?”

    眼见她的情绪有些低落,李奕连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陛下并没有提及派我去江南作战的事……”

    话未说完,侍女弦儿忽然匆匆走了进来,说是李汉超有急事要禀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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