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这通缉令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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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怀敏又笑呵呵的道:
“昨夜林夫人去了开封府衙,就算她当场大发雷霆,可那么晚了,也没有几个衙役在府衙当中为她奔走。”
“更何况开封府尹还在家中养病,群龙无首之下,大娘娘才想要让宋状元挑起大梁。”
“我今日在来的路上,倒是听闻今天许多衙役上街寻找她儿子。”
“人是在祥符县境内丢的,在开封县境内寻找能有什么用?”
“我还是怀疑她是自导自演,根本就不着急自己儿子的处境。”
宋煊也没搭茬,这是杨怀敏透露出来的消息,他倒是明白了林夫人为什么如此有恃无恐。
原来是刘娥发话了,指定了此案的负责人。
杨怀敏进了屋子感觉到凉爽,用手帕擦了擦头上的热汗。
光是走这么一段路,便被炙烤的汗如雨下。
“大娘娘说差人求雨,过去多少日子了,也不见下个大雨。”
杨怀敏又吐槽道:
“以往年年都水淹东京城,今年倒是奇了怪,能热的晒死个人。”
宋煊站在门口抬头瞥了一眼大太阳,又迅速低下头躲避日光:
“如此极端的天气,必然会引来另外一个极端的天气。”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大雨一直下,水淹东京城的戏码还会再次上演的。”
“那不可能,宋状元多虑了。”
杨怀敏连连摆手:
“司天监的人都在观测什么时候能够下雨,可一直都没有迹象,要不然也不会请求大娘娘求雨。”
宋煊也没有必要砸了人家的牌子,自己顶上去干活。
这种机构,精通“糊弄学”就成了。
在历代王朝当中,技术官员的地位都比较低,也容易受到轻视,甚至都不被视为士大夫群体。
但是对于国家而言,又是不可替代的作用。
所以司天官一般都是家族世袭的。
如今大宋的司天官还是从大唐传下来的周家周克明。
周克明虽然担任着正官,但是也八十多岁了。
如今是他的那三十多岁能力最为突出的学生杨维德主要承担工作,老周亲儿子作为辅助。
主要是杨维德在理论方面极为厉害,编纂了六壬神定经,虽说如今也没有具体成书,但是已经开始写了。
当然了,除非像宋太宗一样,他对于掌握观测天文能力的民间术士,有着极强的戒备心。
甚至刚登基不久,他就下令把所有懂这方面的人都送到开封府来。
敢有藏匿的直接弃市,举报者赏三十万钱。
一年后,宋太宗就重申这些人都是小人在装神弄鬼,所有藏匿的各种阴阳书都送到皇宫来。
他如此计划垄断研习天文知识的途径,是想要将吉凶祸福的解释权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上。
为此还单独设立了一个独立于司天监的机构,翰林天文院。
你们可以说我赵二不能打,但是你要说我不懂政治,那你就不配与我说话。
天圣二年的时候,杨维德大张旗鼓的向皇帝汇报有日食,结果没有来。
大臣们表示这并非是司天监预报不准,而是因为官家的德政以及贤臣在位感动了上天,才特地取消了本该发生的日食。
大家都上表称贺。
当初的赵祯都被这帮臣子们哄成胎盘了,真以为是自己的缘故。
现在他被宋煊教育影响了一通,赵祯连求雨的动作都不想搞了。
就算赵祯目前心里对司天监不那么感冒,可是他爹以及他爷因为大宋“武功”不甚辉煌。
尤其是真宗与契丹达成澶渊之盟后,觉得自己形象受损,用天书和封禅来淡化和议的耻辱,司天监自是要上报五星会聚的祥瑞。
像这种拍马屁的活动,也不是一两次的。
以至于大宋的这种天文知识,还不如大辽准确。
搞得使者只能嘴硬正统在大宋,绝不是在契丹人这里。
在大宋主要是司天监与翰林院全都勾结起来,就只上报暗地里商量好的完全一致观测文书,甚至天文仪器,也彻底沦为摆设。
业务水平下降,给皇帝呈报的天象,也不过是从民间流传的小历推算出来的结果。
直到五十年后沈括才算是给大宋的天象历法掰回正轨。
有这几次司天监的操作,宋煊对于他们的表现是极为不信任的。
他们甚至都不如田间地头的老农人,更准确的判断天象。
“但愿他们说的是对的。”
宋煊重新坐在椅子上,解开自己的扣子,扇了扇风。
杨怀敏也笑呵呵的坐下:
“宋状元,这林坤您是打算怎么办?”
“他这两日已经跟着队伍一起去清理沟渠了,兴许习惯了这种生活。”
宋煊脸上带着笑:
“待到八月十五之前,我定然会放他回家团圆,也算是给林夫人一个面子,免得她现在儿子倚靠不住,连夫君也靠不住。”
杨怀敏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他咳嗽了一声:
“如此,也算是对大娘娘那里有个交代。”
“东京城百万人口,茫茫人海,想要寻一个被藏起来的人,难如登天。”
宋煊挥舞着扇子:
“既然林夫人笃定是被人绑架勒索钱财,那还是等着人来送消息,放人出去找,能找得到,算他林仲容运气好。”
杨怀敏脸上带着笑。
果然宋状元那也是会办事的。
真以为她在大娘娘身边受人尊敬,这帮文臣武将对她的嚣张跋扈就能容忍?
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这种围绕着你转的待遇,就算是杨怀敏他们这帮宦官都没得到过。
更不用说一个被更加防范的女子了。
你想当上官婉儿,满朝文武可没有几个人能答应的。
待到于高把签过字的供词拿给宋煊看的时候,宋煊先给他倒了杯凉茶,让他解解渴。
于高道谢一饮而尽,觉得这杯凉茶可真是过瘾呢。
他详细描述了方才林夫人又大发脾气的言行,总之就是张牙舞爪,恨不得活吞了大官人。
“杨太监,您瞧瞧,我是帮她寻子之人,她恨不得对我生吞活剥,就因为我是个好人,没有绑架了她儿子。”
“哎。”杨怀敏库库笑出声来:
“宋状元,昨夜我就已经经历过此事了,好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啊。”
“哼哼。”
宋煊长吁短叹的道:
“好人就该被别人用刀指着,这世道真他娘的怪!”
杨怀敏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宋状元的话当真是鞭辟入里。”
“不过是多见了些人的嘴脸罢了。”
“那我就不多叨扰宋状元做事了,此事我还是要赶快回去与大娘娘汇报一二,毕竟林夫人是大娘娘身边人。”
“此事不看僧面,还是要看佛面的,宋状元还是要往心里去为好。”
“行,多谢杨太监的提醒。”
宋煊站起身来:
“我会派人去祥符县了解情况的,毕竟此事还需要开封府出面,与祥符县知县陈诂沟通,要不然人家凭什么听我的话。”
陈诂的背景,杨怀敏也晓得。
不过他这个岁数才当上赤县的知县,那前途也就那个样了。
绝无上位宰相的能力。
不像宋状元,前途光明,杨怀敏就算是有功利心,那也非常愿意同宋煊交好。
就算跟他岳父曹利用有隔阂,可是自从宋煊展现出价值来,其余人也得考虑与曹利用的关系缓和起来。
如此,才能对自己更加有利。
就比如罗崇勋这个内侍,曾经被曹利用当众脱了帽子训斥,让他丢了面子。
老曹有了宋煊撑腰后,如今罗太监也是呵呵一笑,表示没有过这种事。
赵祯总算是从屏风后面出来了,在宋煊他们出来后,他活动了一二。
“十二哥,事情办妥当了?”
“妥当个屁。”
宋煊重新靠在躺椅上:“谁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就被绑架了呢?”
“这种事丝毫线索也没有,又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就算是找,那也是两眼一抹黑,我总不能带人去祥符县,打陈诂的脸吧?”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小心眼,但是我若真是那么干了,不就是在昭告天下他陈诂是个废物吗?”
“今后吕相爷还怎么提拔他这个妹夫?”
宋煊的话让赵祯一愣,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办案子还要考虑如此诸多的事情。
“十二哥,我不明白。”
赵祯坐在一旁,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陈诂他本就没有十二哥的本事,如何还能不配合你破了案子?”
“话是这么说,但事情不能这么办!”
宋煊很想说大宋官场那也不是打打杀杀的,尤其是大宋党争几乎很少要让人身死的。
许多人都清楚自己不可能在高位上站一辈子,风光一辈子,所以手下留情那也是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不是有大娘娘口谕吗?”
赵祯觉得此事若是能帮助林夫人也行,虽然她这个人办事不地道,但毕竟她儿子也是无辜的。
“六哥儿,有大娘娘口谕,我就一定要去做吗?”
宋煊睁开眼睛,瞧着赵祯:
“口谕这种事,谁知道是真是假?”
“亲耳听到的吩咐,就一定要去办吗?”
“就算是有遗诏在大臣手里,可都不一定能够保命,反倒成了九族的催命符。”
像这种有关皇家的事,晏殊可是实实在在的教育过宋煊,千万不要牵扯太深了。
历史上许多权臣都没有好下场的。
赵祯作为儒学的好孩子,可是没少读史。
他立即想起来了,窦婴与田蚡的争斗,以至于被汉武帝接机清除前朝势力,强化本身皇权的意图。
就算窦婴手中是真的汉景帝遗诏,那在刘彻那里也成了假的了。
大宋皇帝没有大汉皇帝那么有政治觉悟。
就算是历代十三四岁的大汉皇帝,那也是纯种的政治生物,你搞不赢他们的。
但有些事,宋煊还是要注意一二。
赵祯总算是明白十二哥为什么不喜欢当尹伊、霍光之类的臣子了,风险太大了。
“十二哥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未曾胜先想败的后果,这样才能让我头脑不至于太冲动,认为自己天下无敌,谁都不放在眼里。”
“嗯?”赵祯更加不解:“此话何意?”
“孙子兵法有云,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宋煊打了个响指:
“诸如大宋名将曹彬灭南唐的时候,花费半年时间在长江上造浮桥,就是先确保退路无虞再进攻。”
赵祯再一次确认十二哥他是真的读过孙子兵法,并且全都记在了心中。
如此兵书在大宋民间是根本就无法流通的,属于禁书的一种。
全都被朝廷给收上来了。
唯有太宗皇帝的图才能赏赐给下面的臣子,让他们去学习揣摩平戎万全图。
此图需要十四万人马才能铺开,宽度就有十七里。
规模浩大,气势非凡。
此图设定,就是如果契丹人敢于直接向平戎万全阵发起攻击,定然能让其有去无回!
赵光义丝毫不考虑燕云十六州有那么合适的地界方便他开展此阵,也不思考契丹人为什么傻乎乎的冲阵,就不能绕过去吗?
契丹人的铁骑机动性可是比大宋强的很。
若是冲击侧翼,或者后部迂回,宋军必定全阵大乱,完全陷入混乱当中。
“十二哥,你要不要看太宗皇帝亲自制图的平戎万全阵,方便你将来领兵能用得上?”
“别了吧。”
宋煊连连摆手道:
“臣已经有了太宗皇帝的圣遗物铠甲护身,这大阵图就不必看了。”
“我将来也没什么机会率领十几万大军,官家还是留给其余将军去观摩学习吧。”
宋煊知道赵光义不擅长军事,但他一定懂人心。
如此闭门造车精心炮制的纸上谈兵阵图,授予千里之外的将帅,赵光义不知道后果吗?
他知道的!
但这就是帝王心术。
因为赵光义懂得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外面的大辽短时间内无法覆灭大宋。
可是赵光义不能像他大哥一样能打胜仗,就必须要防范着大宋成为“后宋”。
大唐的荣光在前,但是后面的烂摊子需要大宋来填补。
对于士卒的防范,那是有过之而不及。
赵祯完全能看得出来宋煊脸上的嫌弃之意。
他不懂军事。
但是懂宋煊啊。
要是好东西,十二哥怎么可能对这种先帝遗物不感兴趣呢?
“收复燕云十六州的重任,难道十二哥不想担了吗?”
“若是覆灭西夏这种灭国战事,我可以挑大梁,可一旦跟辽国开战,就不是我说了算的。”
宋煊耸耸肩笑呵呵的道:
“因为目前而言辽国还是很讲信用的,他们收了钱是真的办事。”
至于后面的敲诈增币的事还没有发生,宋煊也没法拿出来说。
“辽国还能控制住手下部落不来南下打草谷,若是真的发生战事,还是官家亲征为好。”
“就算官家不亲临前线,可是坐镇澶州那也是对前方士卒极大的鼓舞,同样避免了像澶渊之盟的尴尬场景。”
“若是功成,那也是官家的功劳,而不是有贪天之功的大将出现,对于君臣都是极好的结果。”
赵祯承认大辽是讲信用的。
人家大辽自认为是王朝正统,继承了大唐。
甚至在北宋与金约定灭辽的时候,辽国使者还在童贯面前大叫着,宋辽两国百年誓好,你骗得了人,欺骗不了苍天!
然后战事发生后,辽国就在北宋士卒面前彻底找回了自信。
因为其余朝代就算与外族讲和给钱了,也会时不时的出现有人南下打草谷的操作。
匈奴人就算大汉和亲给赏赐,他们照样没有信用。
唐朝的时候也和亲给赏赐,这群游牧民族也不讲信用。
再加上大宋给契丹人那点钱,就当是打发叫花子一样的。
甚至这些钱都出不了宋境,就被使者花掉购买一大批奢侈品,供应上层契丹人享乐。
因为双方一旦打起仗来,别说一年三十万,就算是三百万贯那也只够发部分士卒工资的。
宋夏之战,除了国库掏钱,赵祯也掏钱补贴。
王尧臣核算过一年的军费就支出二千万贯左右,还不算其他突发事件。
但是大宋并没有因为这点岁币钱就获得太多的好处。
因为它需要花费更大一笔钱,养着河北山西山东等地的士卒,用来防范辽国。
宋朝的冗兵和积弱是并存的。
最终两国一起快乐的腐化下来,被金给打的各自残缺了,没过几年金朝也腐化了,被蒙古人给打了。
辽金夏都在宋朝之前灭亡。
蒙古人进了中原,也没有从腐化的圈子里爬出来。
蒙古上层贵族也腐化的极快,战斗力下降的厉害。
要不是北方的汉世侯们过于努力,南宋还能继续坚挺着。
宋煊在枢密院的时候看过以前军事上的各种账簿,他就觉得大宋这种先天残缺的垃圾军制。
当真是既浪费钱又是浪费人。
宋煊作为宋臣算了一笔军事账,真觉得三十万的岁币还挺划算的。
不改军制。
打仗?
打个屁的仗。
赵祯咳嗽了一声:
“十二哥,我亲征?”
“当然了,到时候太子坐镇开封府,你亲征有何不可?”
“如今距离五代十国已经很久远了,士卒吃人喝血的事情几乎要被磨灭了。”
宋煊也不敢打保证,五代十国残余的风气真的磨灭了。
因为南方还有吃人的事件发生,并不是所有蛮人都臣服大宋呢。
赵祯对于这件事是极为看重的。
他也梦想着能够在自己执政的时候,收复燕云十六州,完成祖上的遗志。
“可是我现在还没有生孩子。”
“六哥儿,你就在玉清宫养身体,不要轻易回皇宫去。”
宋煊咳嗽了一声:“我觉得皇宫不是个能养活婴幼儿的地方。”
“为何?”
“你自己数数先帝的孩子有几个活到成年的?”
宋煊也是一脸凝重的道:
“反倒在宫外的赵氏宗室,多子多福的,六哥儿还是要多想想缘由。”
赵祯一下子就面露惊恐之色。
太宗皇帝的九个儿子,只有三个活到成年并且留下了后代。
真宗皇帝有六个儿子,前五个都早夭了,连带着两个女儿,如今还仅存一人重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赵祯站起身来,来回走动。
因为他爹本来也是一个闲散王爷,大哥疯了,二哥暴毙,才落到他的头上。
至于父皇的几个兄弟,寿数也都不长。
甚至都不如太祖皇帝的后代繁衍的多。
“难不成皇宫当真不适合我等居住?”
“我每次去皇宫都觉得有点阴森森的。”宋煊回了一句。
大宋皇宫前身是唐代宣武军节度使衙署。
后梁建都开封后,作为皇宫使用。
后晋、后汉也是如此。
郭威上位前放纵士卒大掠开封三天,不说杀的血流成河,那也是没什么好环境。
随后他也建都开封。
赵匡胤陈桥兵变取代后周,禁止士卒侵扰,不许烧杀抢掠,然后在此建都。
说是北宋皇宫,历代战火,不知道里面死了多少人。
朱温宠幸儿媳妇也是在这里,儿子们外出打仗,就叫儿媳妇们进宫陪睡。
儿子们也无所谓,反倒还利用妻子来争宠,增大自己继位的机会。
赵匡胤也就扩建了皇城东北部分,真宗皇帝则是下令砖垒皇城,成了开封城唯一的砖砌城墙。
赵祯也想扩建皇宫,但是因为百姓们拆迁不满意,就此作罢。
直到宋徽宗上位,由蔡京、童贯大规模扩建。
如此才形成了一座不如唐长安、洛阳皇宫宏伟,但至少功能齐全、布局复杂的皇家建筑群。
“阴森森的?”
宋煊如此一说,赵祯也是感觉自己不是很喜欢皇宫,太压抑了。
“十二哥,难道我就一直住在宫外吗?”
“玉清宫可不比阿房宫差,秦朝的天下第一宫,不如大宋的天下第一宫奢华,关键是阿房宫还没有建成。”
宋煊靠在躺椅上:“六哥儿不觉得自己在玉清宫更加自在一些吗?”
赵祯在玉清宫待的时间久了,是想要返回皇宫去。
毕竟皇宫才是皇帝该居住的地方。
可是宋煊都如此说了,定然不是无的放矢。
赵祯对他是极为信任的,尤其在子嗣这件事上,赵祯很看重。
“自在是自在,但是我已经收到一些劝谏之言,恐怕。”
“你就当他们是放屁,万一是大娘娘派人测试你呢?”
听到宋煊如此言论,赵祯眼睛立即就睁大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方面的操作。
“不,不会吧。”
赵祯都有些失语了。
宋煊瞥了他一眼:
“六哥儿,你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不好掌控了,你觉得大娘娘对你的服从性测试,今后还会少吗?”
赵祯立马就不言语了,他不敢保证。
任谁都能瞧得出来,大娘娘的权力心很重,更加不愿意撒手。
赵祯想要亲政的心思,早就写在脸上了。
“好啦。”
宋煊睁开眼睛宽慰道:
“方才不过戏言尔,六哥儿不必在意,一会你想吃什么?”
“我让焦明去单独做一份。”
赵祯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醉仙楼。
没毛大虫马六摸索着自己的光头,坐在一旁。
打量着较为奢华的包厢。
他着实没想到无忧洞的人都光明正大到这个地步上来。
瞧瞧人家,七十二家正店之一。
连官府给颁发的酿酒牌照都有,不愧是根深蒂固的无忧洞。
实力毋庸置疑。
“马六郎,怎么想起到我这里喝茶了?”
苍鳞脸上带着笑意,给马六斟茶。
马六端起茶杯吹了吹,又放下,叹了口气:
“实不相瞒,兄弟我差点栽了,幸亏平日里没偷懒,搞了条密道,这才跑路了。”
“哦,倒是有所耳闻,你的人大部被关在了开封县衙,听闻宋状元会放人出来清理淤泥,你没瞧见你的兄弟们?”
“没敢去打听。”
马六拍了拍自己的光头:“这下子真成没毛大虫了。”
“马六郎何必如此颓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过不了一两年,你也就该起来了,没命社重振雄威,不在话下。”
不要钱的便宜话撒出去,倒是让马六心里有些痛快。
“苍大哥,其实小弟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劫狱的事,我无忧洞可干不了,至少这位宋状元担任开封知县的任期内干不了。”
苍鳞又给马六解释了一遍:
“你是不知道,自从开封县来了个宋状元,立地太岁的威名可是把街上的宵小给吓的不敢犯事,全都跑去了祥符县。”
“最近清淤,抓了不少泼皮给扔进监牢去清淤,奇了怪了,这帮泼皮倒是没有一个人跑的,反倒是鼓动旁人去跑路。”
“更不用说开封县的这些衙役捕快被他养成了跟死士差不多,他宋煊一声令下,说不准这帮人都敢冲击大宋禁军。”
“他们开封县衙里藏钱的地窖,听说都不够用了,开始挖新的。”
“我敢去捋这位立地太岁的虎须吗?”
苍鳞说到这里也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他发布布告之事,我无忧洞的买卖短期内也遭到了极大的损失,我都不敢去招惹他啊。”
没毛大虫马六摸着自己的胡须,细细思索。
旁人以为他长得五大三粗定然是那莽夫,可人家心思细腻着呢。
要不然早就被官府一网打尽了,如何能逃出生天?
他听出来苍鳞话里的意思,就是想要打开封县衙钱库的主意。
但是想要让自己去给他打前阵,试试有多少坑。
“苍大哥,这位宋状元的名声我也听说过,确实不好惹啊。”
“不错,他岳父又是曹利用,当朝枢密使,说不准这次剿杀你没命社便是有宋煊的命令。”
“不。”没毛大虫连忙摆手道:
“苍大哥有所不知,这件事绝不是宋煊所为!”
“嗯?”
苍鳞认为这件事跟宋煊脱不了干系。
要不是他这个开封县知县下令,哪有那么正好的精兵强将突然去突袭没命社老巢的?
他确实想要鼓动没毛大虫去开封县衙探探路。
“你为何敢如此肯定?”
没毛大虫便把这阵子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给苍鳞说了。
听的苍鳞目瞪口呆,原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如此之多。
先前他还以为是陈氏兄弟找没命社去刺杀宋煊,结果就给五百两黄金,所以他们来无忧洞找人。
原来是皇太后身边的那个林夫人所为。
她是因为樊楼的事,所以把怒气都撒在了宋煊的头上。
果然是女人,说话做事就是不过脑子。
“所以你没命社被突袭,是这个姓林的女人调遣了军队,想要杀人灭口,连带着她派来联系之人,也一并杀死?”
“对。”
“不对。”
苍鳞下意识的反驳:
“我觉得有问题!”
“什么问题?”
“一时间说不好。”
苍鳞站起身来溜达了数步,思索着其中的逻辑。
他总觉得不对劲。
但是又没有更多的信息,帮助他分析。
“苍大哥,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苍鳞回过头望着他:“我们之间互惠互利,今日兄弟你有难,我如何能不帮忙?”
“我想要与苍鳞大哥平分本该属于我们的金子。”
一提到金子,苍鳞立马来了兴致:
“好兄弟,请细说。”
没毛大虫马六把他绑了林夫人唯一儿子的事,和盘托出。
到时候要赎金,还需要借助无忧洞的地下通道。
方能避开官军与开封县衙役的追捕。
“原来这件事是你做的。”
苍鳞当然知道今日一大早开封府的差役们就上街寻人的事。
他确实没想到没毛大虫马六的老巢被端了,他还能在如此危局当中,短时间想出解决办法。
“小弟不才,但是却知道当今世道想要活下来,自是要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
“好。”
苍鳞坐在椅子上,笑了几声:
“从今往后,马六郎的事,便是我的事。”
“我们全力合作,敲她姓林的一笔大的,到时候咱们三七分。”
“苍大哥如此帮助我,我如何能占据七,必须要五五分。”
没毛大虫马六把自己的胸脯拍的震天响:
“这也是小弟来找苍大哥一同做买卖的诚意。”
“哈哈哈。”
苍鳞当即大笑起来,握住马六的手:
“好兄弟,事成之后,那我们便五五分!”
“好大哥。”
没毛大虫马六也是紧紧握着他的手。
二人相视大笑,随即又喝茶。
商定了一些细节后,没毛大虫告辞,说自己准备派人去林府送书信,免得夜长梦多。
苍鳞站在窗户旁,瞧着没毛大虫离开,脑袋一歪:
“跟上他。”
“是。”
待到人离开后,苍鳞冷笑一声。
没有我无忧洞的协助,你连一点金子都没机会拿走。
如今尚且还如此贪心,真是活该你被人端了老巢。
没毛大虫马六那也是老江湖。
他觉得无忧洞的人吃相太难看了。
什么力都没有出,就想着要七成!
还得趴在地上求他跟三成。
这笔买卖不划算。
五五分成他明着答应,可是一旦到了无忧洞的地盘,怕是得被黑吃黑,一两金子都拿不到了。
可是不与无忧洞的人合作,又没有能让他拿钱之后安全逃脱的办法。
没毛大虫思索了一会,又进了瓦子里看戏,想着要甩掉后面的跟踪之人。
林夫人在家大发雷霆,盆盆罐罐都摔烂了许多。
更让她恼火的是,宋煊让自己回家等绑匪的消息,可也没有把她夫君给放回来。
听到仆人的汇报,说是在街道那边清淤,整个人都臭的发烂。
林夫人觉得自己白交那么多钱了。
更让她生气的是宋煊公事公办的作风,丝毫没有为她来回奔波的意思。
“他竟然敢连大娘娘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你给我等着!”
说话间,林夫人又扔掉了手中的瓷杯。
砸的稀巴烂。
周遭仆人大气都不敢出,只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波及。
像大宋士大夫都不怎么喜欢做轿子,至少是不想把人畜力化的风气。
可林夫人脚受伤了,就是要把人当畜力用。
光是如此模样,宋煊就不会待见她的。
更何况本来就不像是一个正常母亲的反应,让人如何不怀疑她是在自导自演?
许是在权力中心待待太久了,身上早就没有残留多少人味了。
林夫人等了一夜都没有等到劫匪的书信。
但是宋煊确实等到了没命社没毛大虫马六的求见。
“你,无毛大虫?”
宋煊打量着眼前这个憨厚的汉子,眼里露出迟疑的目光。
“小人的无毛大虫也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称呼。”
他丝毫不敢纠正宋煊的空耳。
“你怎么头上有毛啊?”
宋煊又笑了一声:“我懂了,你是下面没毛,是吧?”
“大官人愿意信哪个说辞,小人就是哪个。”
没毛大虫马六脸上陪着尴尬的笑容。
要不是真没辙了,走投无路的,他也不敢自投罗网。
但是听说宋煊做事不拘一格,连对犯人都那么“优厚”,相比自己主动前来,想必也会罪减三等的。
“行了,本官可没空与你说这些。”
宋煊拿出通缉令上的画像,让王保放在马六的脸庞对比:
“这通缉令是你吗?”
“回大官人的话,这是我。”
马六还看了一眼通缉令上的表情,做了同款表情让宋煊辨认。
“不,这就他妈的不是你!”
宋煊连连摆手道:
“这个画像上的人才是没毛大虫马六,你是无毛大虫马六,两个人不相干。”
“啊?”
马六没成想自己斗胆来宋煊面前谈谈。
可他竟然说我不是没毛大虫?
这如何能行?
“我是啊,大官人。”
宋煊冷笑一声:“在官府面前,你怎么证明你是没毛大虫马六?”
“我!”
没毛大虫马六一下子就被问住了。
宋煊伸出手来:
“第一你又没有在开封县的户籍上,没有人能够证明你是没毛大虫马六,所以本官也不能够断定你就是没毛大虫马六。”
“第二,你这个挺好的大宋良民,如何能自认匪徒?显然脑子有些不正常,需要送到福田院养一养。”
“第三,你自己个提供匪徒的线索承认自己是通缉令上的人,这赏钱也发不到你的手上。”
屏风内的赵祯,也是被宋煊的话给绕糊涂了。
明明他自己个都承认了,十二哥为什么说他不是呢?
宋煊说的话,让马六都无法接受。
通缉令上的人,宋状元竟然会认为本人就该长成画像上那样。
可是遍数大宋的通缉令,哪个犯人真的像啊?
能有三分像,那就是画师的手艺好。
“大官人,我都糊涂了。”
没毛大虫马六眼里全都是不明白,若是寻常知县见到自己这个匪首,岂不是喜笑颜开,立即招呼左右把自己关进大牢里立功。
偏偏宋状元认为自己不是,是不是的也得审一审啊!
“确实你糊涂了,正常人谁来承认自己是通缉令上的人呐。”
宋煊毫不在意的倒了杯凉茶,推到他面前:
“定然是今日过于炎热,把你给晒糊涂了,喝口凉茶解解暑,然后滚蛋吧。”
马六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他真的糊涂了。
然后顺从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觉得透心凉。
最后马六灵机一动:
“大官人,开封县衙大牢里有我的小弟,只要您把他们喊来,让他们辨认,便知真假!”
啪。
宋煊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他道:
“我说你叫无毛大虫,你听不懂人话,非得要我把你扔出去吗?”
没毛大虫马六被宋煊的气势所迫,一下就跪在地上下拜:
“大官人,小人第一次说实话,我真是没命社的首领没毛大虫马六,您一定要信我啊!”
宋煊翻了白眼,他妈的。
这件事自己本来就不想掺和进去,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算计。
那姓林的蠢女人,就算帮她找回儿子,也不会落个好。
反倒是惹一身骚。
要不是赵祯在这里,宋煊真的会把他乱棍打出去。
“你来这做什么?”
“小人想要与大官人做上一笔交易。”
“端的是胆大妄为。”
宋煊重新坐下,瞧着埋首在地的马六:
“说说看。”
“林夫人花费两千两黄金要小人刺杀于您,假意称自己是开封府尹陈尧佐的官家,但是小人素来多个心眼,派人去跟踪,才发现他是林家的人。”
“况且小人知道宋状元在东京城的所作所为,您从不欺压百姓,反倒是处处维护我等小民。”
“我马六虽为市井小人,可也深知仁义二字,绝不敢刺杀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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