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新洲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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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陆军部徽记的四轮马车从新华军工枪弹试验场缓缓驶出,马蹄铁在水泥路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车窗帘幕低垂,隐约可见车内人影晃动。
当马车行至十字街口时,车速明显放缓,两名身着笔挺军装的年轻军官利落地跳下车厢,向马车敬礼后便匆匆离去。
马车很快汇入中央大道,径直朝着城西的东平第二医院而去。
朱天瑞站在街角的松树下,抬手将军帽重新戴正,暮春的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肩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奇怪,“他眯起眼睛,“郑部长的马车怎么往城西去了?……他好像还有些紧张。“
桂永良凑近半步,压低声音道:“听说郑夫人这几日在东平第二医院做产检,大夫说……“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声音更低了,“胎位不正,好像是横位。“
“横位?”朱天瑞听了,不由吃了一惊,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八年前,他母亲就是因为胎位不正造成难产,最后……
“现在情况怎么样?“朱天瑞的声音有些发紧,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桂永良摇摇头:“具体不清楚。不过听说医院已经组织了诸多资深大夫会诊,应该可以拿出一套可行的施治手段。“
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马车消失的方向。
这个时期,若是产妇发现腹中婴儿胎位异常,比如臀位(足先露)、横位(肩先露)、枕后位等,就会导致胎儿无法顺利生产,情况危险的话,甚至会造成母子双亡的境地。
即使,强行分娩,勉强取出胎儿,也会因为胎儿头部最后娩出,可能因挤压导致脑部受创(颅内出血),或者脊柱损伤,成为残疾患儿。
在大明境内,针对产妇难产的情况,稳婆一般会尝试徒手矫正胎位,但成功率很低,而且风险极高,很大概率会引发胎盘早剥。
还有服用“催生汤”之类的中药,试图以加强宫缩的方式来矫正胎位,但此方法收效甚微,甚至还会加重产妇危险。
在很多情况下,就会出现后世经典的场面,“保大,还是保小”。
虽然,新华的医学发展远远领先于大明以及欧洲,对产妇难产之类的“疑难杂病”也有诸多应对之法,但施救过程中仍存很大的风险。
“郑部长不仅是咱们陆军装备部的掌门人,也是中枢执委之一,第二医院的大夫一定会想方设法地保证郑夫人母子平安……”桂永良轻声说道。
朱天瑞突然打断他:“我记得几年前,东平第一医院好像可以用什么'外倒转术'的方法来矫正胎位?“
“是有这么一个方法。”桂永良苦笑,“但实际操作起来风险很大。万一引发胎盘早剥,或者脐带绕颈……”
他没再说下去。
朱天瑞轻轻叹了一口气,望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突然想起去年在陆军部医疗司看到的一份统计报告:在新式产科技术大规模推广前,胎位不正导致的母婴死亡率高达五成。
“走吧。”朱天瑞整了整军装,“我们回总部大楼。郑部长可不希望他的部下在背后议论家事。”
桂永良点点头,两人转身朝陆军总部的方向走去。
但走出十几步,朱天瑞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城西的方向。
——
“剖腹产?”郑立辉听到面前这位妇产科医生给出的处置方案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呃,郑部长……”刘阿株在对方的眼神逼视下,神色略微慌张,“前日,我们使用了‘外倒转术’,试图恢复胎儿体位,但效果不明显,未能完全调整胎儿横位状态。所以,为了保证母婴平安,我们建议立即实施剖腹产。”
“郑部长,你对此大可放心,这种手术我们曾做过三十多起了,有一定的操作经验。这个……剖腹产,并不是简单的划开产妇腹部,而是……”
“好了,好了,你不用解释太多,我都懂。”郑立辉双手使劲搓了搓脸,轻声问道:“你们目前做这种手术的成功率大概有多少?”
“……”刘阿株顿了一下,低声说道:“成功率在……五到六成。”
“那么剖腹产过程中都存在哪些风险?”
“手术过程中,会出现产妇大出血……,手术后血栓形成率、再次怀孕发生前置胎盘和子宫破裂的几率要远高于正常分娩。”刘阿株低声说道:“另外,剖腹产的婴儿可能会有呼吸系统功能异常的风险。”
“可有应对措施?”
“对于手术中大出血,我们会用成熟的缝合技术加以止血,断不会让产妇处于大量失血状态。在取出胎儿后,我们会搭建一个类似母体的抚育箱作为过渡,尽可能地让婴儿免遭外界环境的强烈刺激。”
“不过……”刘阿株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忐忑,“不过,手术过程中会发生各种不可预测的问题,我们……我们不能保证手术完全成功。这一点,请郑部长获悉,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郑立辉闻言,顿时无语。
合着,你们妇产医科水平发展了十几年,偷偷摸摸的人体实验也搞了数十上百次,到现在也不能完全保证一起简单的剖腹产手术成功?
其实,当大明仍在依靠传统经验医学应对疾病,欧洲尚处于放血疗法的黑暗时期,新华已在医学领域开辟出一条融合华夏传统中医智慧与后世现代医学框架的独特路径。
在17世纪的世界医学版图上,新华医学所“创造”的成就,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打破了这个时代的蒙昧。
这种跨越式的医学发展,不仅源于新华政府对医学“强基之本”的战略定位,更来自于其对人口繁衍与新洲大陆开发的现实需求。
毕竟,每年要将成千上万的移民运往横跨大洋的新洲,没有坚实的医学后盾,没有完善的防疫体系,一切宏图伟业都将沦为空谈。
新华政权建立之初,便在中枢机构设立“文教卫生部”,将医学发展纳入国家战略规划。
与大明的“太医署”主要服务于皇室的定位不同,新华医学从诞生之日起,就肩负着“普惠全面、服务拓殖”的双重使命。
首要举措便是打破传统医学“师徒相授”的封闭模式,在始兴城建立医学院,系统构建现代医学教育体系。
医学院将传统中医的“四诊八纲”与后世解剖学、生理学、病理学进行交叉融合。
新洲医学院采用“五年制“培养体系,学生前两年学习解剖、生理等基础学科,后三年分科深造。
其解剖教室常年会配备防腐尸体标本达100具,远超同期欧洲医学院的储备。
正是这样的教育体系,培养出了刘阿株等新一代医师,他们既精通《黄帝内经》的辩证理论,又掌握血管结扎等现代技术。
在解剖学课程中,学生既要研习《洗冤集录》中的脏腑描述,也要通过动物解剖(后期发展到人体解剖)建立立体的生理认知。
而在诊断领域,中医的脉象研究与简单的听诊器、血压计(以动物膀胱或皮革为充气袋)等器械检测结合,形成“中医辩证+新医指标”的双重诊断体系。
这种整合绝非简单叠加,而是以中医“气血理论”为基础。
新华医学还率先提出“微循环”概念,并在四年前就尝试用银质导管进行血管探查,比欧洲同类研究早了近百年。
1638年,《新华医典》第一版问世,这部堪称新洲大陆“希波克拉底誓言”的典籍,统一了外科消毒、药剂配比、中医药方、病历书写等行业规范。
在东平的两家医院手术室里,身着白大褂的医生需用煮沸法消毒器械,用稀释的石炭酸溶液擦拭手术台——这些在后世习以为常的操作,在当今世界堪称医学革命。
据卫生部1639年统计,采用标准化消毒流程后,外科术后感染率从十年前的65%骤降至9%,这一数据让欧洲外科医生望尘莫及。
对于横跨太平洋的移民船队和拓殖据点而言,疫病防治是生死攸关的课题。
新华医学在这一领域展现出超前的防控思维,构建了“检疫--免疫——公共卫生”三位一体的防疫体系。
1626年,当新华强制迁移墨西哥班德拉斯谷(今巴亚尔塔港)数十名西班牙移民来到始兴港时,便创立了首个海上检疫站,由此建立了对对所有外来船只和人员进行“三查”制度:检查船员和移民的健康记录、查询货舱卫生状况、核检动植物携带物。
针对大明常见的天花、鼠疫等烈性传染病,检疫站配备了隔离区和熏蒸消毒室。
1630年,广丰(今萨尼奇市)附近土著部落爆发天花疫情,新华政府除了立即启动封锁机制,隔离疫区外,还对辖境内的居民紧急种植牛痘,有效地避免了疫情向新华控制区内蔓延。
在传统中医“以毒攻毒”思想启发下,新华医学结合后世疫苗培养方法,于1635年改良了人痘接种术。
不同于大明直接使用天花痂皮的高风险操作,新华医生通过“多次传代减毒”技术,将天花病毒在牛、羊等动物体内连续培养二十多代,制成毒性微弱的疫苗。
1636年,新华境内开始推行移民入境痘苗由牛痘转为人痘,至去年截止,天花死亡率已从大明同期的30%降至0.5%(不含非归属土著部落居民)。
更具前瞻性的是,新华医学部门在1638年建立了“病原微生物实验室”,通过倍数逐年增大的显微镜观察到鼠疫杆菌、结核杆菌、炭疽杆菌等病原体,这比巴斯德的微生物研究早了两百年。
在临床领域,新华的医学进步更显震撼。
当欧洲的“二把刀”外科医生还在使用烧红的烙铁止血时,新华外科已进入“精细操作”时代。
当大明产妇仍在稳婆的汗水中挣扎时,新华妇科已建立起降低难产死亡率的系统方案。
新华外科的发展以“止血、镇痛、防感染”三大难题为突破口:1632年,根据诸多中医著作阐述,以及引进的大量大明郎中辅助配合,新华医学部门成功研发出含曼陀罗、乌头碱的“麻沸散改良剂”,通过口服的方式,可使患者进入浅麻醉状态。
1636年,又“发明”出银夹止血法,用特质的银质夹子闭合血管,取代了传统的烙铁烧灼。
1633年,西属墨西哥殖民当局大举入侵,新华陆海军经过一番苦战,大败西班牙远征军。
此战中,共有三十二人实施截肢手术(其中包括十七名西班牙士兵),东平医院使用丝线结扎血管,术后采用石膏固定残肢,使这些患者存活率高达80%。
更具突破性的是,1635年,东平医院成功实施了首例阑尾手术,主刀医生董新平在没有输血技术的条件下,凭借精准的血管结扎技术,使患者术后不到半月即康复出院,这一成就比英国外科医生克劳迪乌斯·艾曼德早了整整一百年。
面对郑部长夫人的难产困境,新华的妇科医学也展现出超越时代的技术储备。
尽管“外倒转术”存在风险,但该技术已通过两百余例临床实践经验形成标准化操作流程,双手经腹壁缓慢转动胎儿,成功率达45%,远超大明稳婆10%不到的徒手矫正率。
而剖腹产手术虽被郑立辉质疑“六成的成功率”,但想比大明“保大保小”的绝望抉择,这已是天壤之别。
新华医生摸索出的“子宫双层缝合术”,用羊肠线连续缝合子宫肌层,再用丝线缝合浆膜层,将术后子宫破裂风险降至 3%。
为解决新生儿呼吸问题,他们设计出“恒温抚育箱”,通过炭火加热与湿度调节,模拟子宫内环境,使剖腹产婴儿存活率提升至 82%。
据1639年统计,新华产妇死亡率已从移民初期的 15%降至 2.2%,这一数据让同时期欧洲皇室产妇都望尘莫及。
新华医学的跨越式发展绝非偶然,其背后是新华政府对“人口即国力”的深刻认知。
为了将成千上万的移民安全送往新洲大陆,必须解决“移得起、生得下、活得好”的根本问题。
在移民过程中,每艘船上都会配备一名医生和若干医疗工具和大量常备药材。
在新辟拓殖点,医疗卫生的建设优先于行政办公场所。
这种“医学先行”、“全程保障”的移民拓殖策略,使得新华移民过程中的死亡率始终维持在2%左右。
更重要的是,新华医学实现了“知识传承”的范式革新。
不同于华夏传统医学的经验秘传,新华通过医学院、医学期刊、学术培训和交流等诸多方式,构建了开放的知识共享体系。
1635年,新洲医学院图书馆落成,藏有中医典籍、专著2000余册、西方医学译著一百二十余部(主要通过西属美洲殖民地间接获得),以及卫生部主持编纂的外科、内科、妇科、儿科、五官科等诸科理论实践手册四十多本,还有新华各地医生自撰的临床笔记7000多份。
这种系统性的知识积累与传播,使新华医学的发展进步不再依赖个别名医的灵光一现,而成为可复制、可迭代的科学进程。
当郑立辉看着妻子被推入手术室时,午后的阳光明媚而耀眼,透过迎向的窗户,照亮了整个走廊,也似乎剔除了他心中的几许阴霾。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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