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瑞尔世界众神遍地，这并非是夸张。

    神明的领域覆盖了世界的方方面面。从代表自然的大地、水流、光明、黑暗，到和智慧生命的社会活动息息相关的战争、商业、音乐、繁荣，当然也包括生命进程中的所有阶段，生育、死亡、疾病、瘟疫，甚至还有腐败。

    因此在费伦大陆上生活的人，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无神论者是非常困难的，生活中的每个领域都属于某一神灵，而祂们的神力又总是与这个世界息息相关。不过至少，影响凡俗生活的神祇众多，就意味着凡人也有极大的选择权利。

    他可以在生命的不同阶段向不同的神祇献上信仰，祈求庇护。如果这些神祇和祂们的教会之间关系良好，通常不会引发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神明的追随者人数众多，只要不是号召一大片信徒集体改信，一般也没有什么神祇会揪着这点问题不放。

    不过坏就坏在托瑞尔世界的神祇太多，神祇的多样性也非常丰富。

    除了此前介绍过的神祇之外，还有一类被称为种族神的存在。

    比如精灵的造物主和主神，柯瑞隆·拉瑞斯安，祂统领着名为席尔德林诸神的精灵万神殿，得益于精灵这个长寿种族的繁盛，席尔德林诸神的实力在整个托瑞尔世界也称得上强大。

    类似的万神殿结构在许多族群庞大的种族上都能见到，譬如由矮人主神摩拉丁统领的摩丁萨曼万神殿，由战争之神格乌什统领的兽人万神殿。

    除了多样性最强，经历了数个不同万神殿的人类之外，大部分智慧种族的万神殿都很少出现变动。这也意味着祂们信徒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密，且通常比较宽容，允许不同的信仰在自己的种族中传播。

    托瑞尔世界的一切都由对立的两面和它们的中间地带组成，因此自然也有十分苛刻的种族神。

    譬如从席尔德林诸神中分裂的黑暗席尔德林诸神，以蛛后罗丝为主，这些卓尔精灵的种族神对自己的信徒具有非常的掌控力。

    除了不定期要求血腥祭祀之外，也会对背叛信仰的个体实施制裁。蛛后罗丝差不多是依靠恐惧在统治卓尔精灵的信仰了。

    因此如果当一名卓尔精灵离开了地下世界，离开了蛛后罗丝的领域，这通常会被认为是一种背叛。蛛后从不吝啬自己的怒火与恶毒，她会派遣杀手，织罗罪名，甚至是利用神力将自己在深渊中的眷族投放到主物质位面，只为清除这种背叛。

    对于来到地面的卓尔来说，自由的空气是如此令人向往，但也同时代表着来自过去，来自地下的恐惧。

    如果未能及时找到一个可以提供庇佑的神祇，那么这些地表卓尔的结局几乎是注定的。

    只不过蛛后罗丝的神力太过强大，寻常神祇不会为了一个来自社会氛围迥异之地的卓尔精灵，触怒黑暗席尔德林万神殿的主神。

    来到地表们的卓尔精灵选择很少，而黑夜女士莎尔是最有可能接受他们（她一向来者不拒）的神祇。

    正是由于深知蛛后罗丝的可怕，这些脱离地下世界的卓尔才会展现出非同寻常的皈依者狂热，用不奋不顾身来形容都有些力度不足。因为比起蛛后罗丝带来的恐怖氛围，就算是行事隐秘，经常在城市里掀起各种阴谋，乐于篡改信徒记忆的莎尔都算是比较拟人的存在了。

    维康妮亚·迪维尔就是这样一个因怀抱对蛛后罗丝的恐惧，而投入莎尔怀抱的卓尔精灵。她本以为自己找到了归宿，毕竟她已经失去了地下的生活，失去了家乡，亲人和兄弟，甚至失去了曾经的自我。

    但现在看来，黑暗并不提供归宿，它只是让所有人都沉沦其中，把他们都变成黑暗。而一旦成为黑暗，就很难谈得上自我了。

    艾维通过记忆魔法，将维康妮亚那些被莎尔夺走的自我重新还给了她，这同样也意味着将对蛛后罗丝的恐惧也一并让她重新记起。

    好在作为强大神力的莎尔对于自己的工具从来都是用完就扔，像维康妮亚这种在战斗之前就有折损迹象的道具，她也从来不会想着将其召回或者彻底毁坏。

    毕竟维康妮亚又不是塞伦涅选民。莎尔干嘛要费那么大劲搞一个无关紧要的卓尔？

    “你打算把我变成一个卓尔奴隶？”维康妮亚坐在牢房的角落，就算之前和贾希拉吵嘴的时候，她也没有挪窝的打算，“成为你的床伴，为你处理生活上的一切琐事？”

    艾维叹了一口气，卓尔精灵的寿命很长，这意味着她们作为女性也有着超长的保质期，但艾维确实不是为了下三路那点事来的：“我在阴影之拥修道院看到你战斗时的样子了，身手不俗，战斗智慧高超。贾希拉在博德之门当了一百年的高阶竖琴手，能把她和明斯克一起打败的人可不多。”

    维康妮亚哼了一声：“无论是在地下还是在地上，我都是个牧师。这意味着我的全部力量都来自于神祇。现在……莎尔已经彻底放弃我了。除了床上那点事，我对你毫无用处。”

    “唔。”艾维点了点头，这倒是事实，牧师的施法能力来自于神明，一旦失去了信仰，就和不会使用魔法的屌丝战士没什么区别了。

    就算找回了丢失的记忆和曾经的自我，维康妮亚也很难作为一个战斗人员奔赴前线，她自成体系的战斗方式被废了大半，单靠一面盾牌和钉头锤，很难保证博德之门英雄的名号。

    “我看重的正是你作为前牧师的这一点。”对于自己的动机，艾维从来没什么掩饰的必要，“作为一个牧师，我觉得你应该很清楚神力的本质，以及神祇和信徒之间的关系。这就是我缺失的部分。”

    维康妮亚哑然失笑：“你打算染指神明的秘辛？还真是符合法师身份的野心。”

    “主要是因为我的敌人正在打算成为一个神，而它背后又曾站着几个真神。”艾维耐心地解释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至上真神……”维康妮亚蜷缩起一条腿，长时间没变换姿势让她的小腿肌肉十分麻木，“你认为它有资格成为一个真神？作为夺心魔的主脑？”

    “看来莎尔的信徒确实把博德之门渗透的千疮百孔。不过这也不错，至少免得我解释前因后果了。”艾维并不怀疑维康妮亚的战略眼光，毕竟她是最早试图从夺心魔的死对头手里找到破局方法的幕后势力领袖，比自诩为暴政推翻者的竖琴手同盟要早得多，也有效得多。

    “至上真神的神职可以理解为至高神，虽然听起来特别不切实际，但因为主脑本身能够直接掌控信徒们的思想和心灵，这也就意味着它的信徒都特别狂热。如果这些信徒真的能为它提供信仰和神力，那么强度和规模都会远超我们的想象。更别说至上真神还有极强的排他性了，就算是信仰延续了几千年的费伦主要神祇，也做不到对整个剑湾地区的掌控。”艾维并没有夸大至上真神的威胁性。

    以往夺心魔的数量会受到孵化周期和食物的限制，所以只能以单个主脑为中心，形成规模较小的部落，毕竟把食物全吃光，主脑可就真的没有未来了。

    但至上真神的拥趸是不会经历完全孵化的夺心魔蝌蚪，虽然个体的平均实力很难比得上夺心魔，但至少他们的食物不只是数量稀少，且难以产出的智慧生物脑花。

    而且剑湾地区的信仰水平下降，也很有可能会反过来影响其他神祇在博德之门投射自己力量的能力。毕竟直到现在，艾维见识过的外层界域大能不是魔鬼大公，就是本身不依赖信徒的魔法女神和黑暗女士，塞伦涅和洛山达都有神血生物作为维系，不一定能列入这个范畴。

    “……真没想过这样的亵渎之言会从我的嘴里冒出来。”维康妮亚大约已经是开摆了，没等艾维痛陈利害，她就主动开始讲解作为一个前牧师的心路历程。

    为艾维深刻剖析了神圣魔法的起源，以及牧师是如何作为通道引导神祇伟力的。

    至于神力和信仰之间的关系，她说的很模糊，毕竟她只是通道，而不是神祇本身，就算对神力的转化隐隐有所察觉，也全部都属于个人的猜想范畴。

    “我会找人改变一下你的生活环境，迪维尔女士。”艾维如此承诺道，“我在博德之门东边建立了一座新城，如果你能重新获得某个神祇的认可，或者表现出足够的能力，当然不是在床上的那种，我会或许会任用你成为城市的官员。”

    “晨星城领主和领主夫人竟然如此慷慨？”维康妮亚带着挑衅的语气问道，“竟然会对伤害自己的人手下留情？”

    “或许是因为我没说清楚。”艾维在门边停顿了一下，“但你不过是莎尔的一件道具，合格的领主不会迁怒于道具，只会评估道具的用途，以及使用它要付出的代价。如果你能获得信任的话，或许情报总管会是个能发挥你特长的位置。”

    艾维对莎尔信徒的情报能力记忆犹新，特别是他们获取情报时还无需使用魔法，或者其他的神秘力量。

    维康妮亚·迪维尔作为阴影之拥修道院的女院长，已经证明了自己的领导才能，而且掌握着全套的莎尔密探训练方法。

    作为一个地区政权，艾维的晨星城不可能只依赖他本人的魔法获得情报，拥有自己的情报机构是非常重要的。而维康妮亚正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人。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维康妮亚自己的意愿，以及艾维该如何确保她的忠诚。

    不过领地事务终要放在至上真神的覆灭之后，艾维没有继续待在这间牢房里，而是前往自己的书房。他准备用短讯术把大德鲁伊哈尔辛从晨星城叫回来，毕竟贾希拉已经答应执行永恒之躯仪式了，不提早准备肯定是不行的。

    可召唤大德鲁伊的短讯还没发出去，艾维就在走廊遇到了晨星城的领主夫人，她身着那身月白色的晚礼服，美艳得不可方物。

    “Hello  lover。”影心和艾维贴了贴面，又在他脖颈处留下一枚吻，“虽然只是一小会儿，但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你的父母怎么样？对自己的住处还满意吗？”艾维的言下之意，是影心应该待在她父母身边，毕竟他们才刚刚重聚。

    “他们见到了艾琳和伊索贝尔，现在应该正聊得开心呢。”影心半推半拉地把艾维弄到了卧室门口，“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

    事情终于还是朝着下三路的方向发展了，艾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还有些期待，不过他本以为至少也要到晚上：“但现在还是白天……”

    “找到个我们都有空的时间并不容易，如今塞伦涅占领了我父母的精力，才让我好不容易得到一点空隙。”影心打开了卧室的门，一股淡雅且美妙的香味从里面传来，墙边的烛台散发着暧昧的光，这里与艾维今天早上离开时已经大为不同了。

    佳人有约，艾维又如何能推脱拒绝呢？更别提影心手上的魔法还把她和一位女神联系在了一起。

    虽然是艾维一手操作的，但禁忌亵渎的心理期待，还是让他心跳加速。

    说是让黑暗女神体验凡俗情感，但有什么能比谱写生命和谐的乐章更能代表生命的冲动与活力呢？

    “你还藏了东西？”艾维看向挂着天鹅绒帷幔的大型四柱床，上面隐隐有个隆起。

    “是惊喜。”影心用眼神鼓励艾维。

    掀开充实着鹅绒的软被，艾维完全惊呆了。

    那是一个不着片缕的红发女人，全身上下的皮肤正因为害羞和兴奋透着淡淡的粉色。

    艾维扭头看向晨星城领主夫人，愕然问道：“你的惊喜是……邪念？”

    “我知道你不会拒绝。”影心已经侧卧在邪念身边，那刻着莎尔诅咒和艾维魔法印记的手伸出两根手指扮演小人在那片圣洁的土地上开始了游荡。

    “其实是她先提出来的。”影心的手指在娇柔的肌肤上弹跳着，“说就算作为道具也没关系，毕竟她已经作为巴尔的杀人工具很长时间了。最初我没有答应，但你的法术改变了我的想法。分享会让快乐加倍，也会让莎尔受到的伤害翻倍。”

    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欲火，那欲火混合着情爱和复仇的渴望。

    “你几乎吸引了这个小团体里的所有人，要不是阿斯代伦明确告诉我你不喜欢男人，说不定我们现在就在浴室里了。”从影心嘴里吐出的虎狼之词震慑了艾维一次又一次，以往这种事情都是艾维在主导，但他从没想过自己的爱人可比他自己疯多了。

    “你不会拒绝的，对吗？毕竟邪念是与我们血脉相连的家人。”

    “我……”艾维艰涩地鼓动了一下喉咙，这份惊喜的冲击力确实有些超出他的承受能力，也有些超过了他的底线。

    不过好在他的底线一向比较灵活，因此可以迅速调整好心态。

    “我还能说什么呢？”当艾维用魔法移除了影心身上最后的防线后，她立刻发出了混杂着痛苦的尖叫。

    莎尔并不准备坐以待毙，她的诅咒再一次为影心带来了伤痛。

    “这是她的嫉妒！”影心的呐喊中混杂着快乐和解脱。

    (本章完)


　　(https://www.2kshu.com/shu/93350/1284069.html)


1秒记住爱看书屋：www.2k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k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