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有教无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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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苍州王府笼罩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
新年的红烛还未燃尽,窗棂上贴着的剪纸窗花在晨光中泛着喜庆的红色。
喜鹊在枝头跳跃欢叫,宛如奏响新春的乐章。
韩蕾轻抚着平坦的腹部,感受着腹中新生命的脉动。
她身着一袭湖蓝色加绒运动服,外面随意罩了一件银狐毛领的斗篷,衬得她肤若凝脂。
知道自己怀孕后,她的眉眼间很自然的添了几分柔和的光彩。
“慢些走。”赵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韩蕾,生怕她踩到庭院中未干的露水。
这位在北关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苍州王,此刻却温柔的看着韩蕾,对她呵护备至。
韩蕾抿嘴一笑:“你也太紧张了,才一个多月的身孕,哪里就需要这样搀扶了?”
赵樽却不以为然,浓黑的剑眉下那双锐利的眼睛此刻盛满柔情:“昨日大夫可说了,怀孕前三个月最是要紧。再说了……”
他凑近韩蕾耳边,压低声音道:“这可是咱们俩的第一个孩子,自然要小心再小心。”
韩蕾耳根一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两人就这样一路说笑着向前厅走去。
前厅早已热闹非凡。厅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初春的寒意。
桌上摆满了各色早点:热气腾腾的肉包子、金黄酥脆的油条、晶莹剔透的虾饺,还有韩蕾最爱吃的红枣山药粥。
老夫人和恒国公等人正在用早膳,一见韩蕾,她立刻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满脸皱纹都舒展开来。
“哎哟,蕾儿你总算醒了,快来坐,我特意让厨房熬了你爱吃的粥,还加了枸杞和桂圆,最是补气血。”
大胖头正往嘴里塞着第三个肉包子,见状连忙咽下,用袖子抹了抹嘴,大步迎上来拍赵樽的肩膀。
“赵樽。你行啊!恭喜你终于要当爹了!哈哈哈。”他圆润的脸上堆满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赵樽得意的挺直腰板,下巴微扬,一副打了胜仗的模样朝着大胖头拱手。“多谢多谢!本王这‘战功’可比打下十座城池还要有劲!”
“赵樽!讨厌!”韩蕾羞得满脸通红,抬脚轻轻踢向赵樽的脚踝。
谁知赵樽竟夸张地“哎哟”一声,单脚跳了起来,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大胖头笑得最大声,可笑着笑着,他的眼神却渐渐黯淡下来。
他转身回到座位上,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口,却觉得今日的茶格外苦涩。
华天佑敏锐地注意到了大胖头情绪的变化。
他放下筷子,轻声道:“胖头,你可是想念嫂夫人了?”
大胖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没事,大过年的,说这些做什么。”
可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似乎要穿过千山万水,看到京城家中妻儿的身影。
恒国公夫人林氏叹了口气,将一碟刚出锅的春卷推到大胖头面前:“多吃些,你最爱吃的韭菜鸡蛋馅。”
厅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赵灵儿见状,连忙起身为众人添茶,故意岔开话题:“天佑哥,你不是说今日要带伯父伯母去街上逛逛吗?”
华天佑会意,笑着接话:“是啊,咱们现在就去。赵樽,你们要不要一同前往?正好散散心。”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自己的父母,声音温和了几分,“我想陪爹娘去街上逛逛,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
说着,他又看向身旁的韩蕾,眼中满是幸福,“韩蕾如今都有喜了,我也得抓紧时间,早日将灵儿迎娶过门,早日让我爹娘也抱上孙子。”
他这话一出,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又透着真诚,逗得众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桌上的气氛顿时又活跃起来。
赵樽拉着韩蕾落座,看向华天佑笑着接话:“那你们吃好了就先去逛逛吧,我们打算去骆伯伯府上拜个年,顺便也报个喜,告诉他丫头有喜了,让骆伯伯一家也高兴高兴。”
他说着,轻轻拍了拍韩蕾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眉目间尽是默契与喜悦。
恒国公闻言,也放下筷子笑着转过头,望向坐在一旁的赵灵儿。
他语气慈爱地问道:“灵儿,你在苍州待的时间长,对这里比我们熟悉,若是让你来选,你想挑哪里的宅子?你喜欢哪儿,咱们就在哪儿看。”
他话语中满是尊重与疼爱,显然已将赵灵儿视作自家人。
赵灵儿一听这话,脸颊顿时飞起两抹红云,她羞得低下头去,基金地绞着衣角。
她声音轻柔,却十分乖巧地应道:“伯父伯母做主便是了,灵儿……灵儿都听你们的。”
她说话时眼角悄悄瞥了华天佑一眼,那目光中含羞带怯,又藏着满满的幸福,引得众人又会心一笑。
说好之后,华天佑便牵上赵灵儿的手陪着恒国公夫妇一起逛街去了。
老夫人亲自为韩蕾盛了一碗熬得浓稠的红枣山药粥,又夹了个水晶虾饺放在她面前的小碟里。
“蕾儿多吃些,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老夫人慈爱地拍了拍韩蕾的手,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赵樽也忙不迭地往韩蕾碗里添菜,先是夹了块清蒸鲈鱼,又添了些时令青菜,最后还特意挑了块最嫩的鸡胸肉。
他的动作轻柔又细致,生怕惊扰了身边人似的。
“够了够了。”韩蕾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碗,哭笑不得地按住赵樽又要夹菜的手,“再这样下去,我该变成猪了。”
赵樽却不依,反手握住她的柔荑,温声道:“你现在是两个人吃,自然要多吃些。”
说着,又往她碗里添了块红枣糕,“这个补气血,对身子好。”
他见韩蕾嘴角沾了粒米,自然而然地伸手为她拭去,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老夫人看着小夫妻恩恩爱爱,她面上欣慰的笑容一直不曾淡去。
赵樽也一直看着韩蕾,都没怎么吃东西,见韩蕾吃得津津有味,他又夹了块酸黄瓜放到韩蕾碗里,柔声道:“这个好吃,听说怀孕的人都爱吃酸的。”
韩蕾却蹙起秀眉,将黄瓜又夹回他碗中:“我何时说过爱吃酸的了?”
“咦?”赵樽一脸困惑地看向老夫人,“不是说怀孕的人都……”
老夫人忍俊不禁:“这才一个多月,许是还没到害喜的时候。蕾儿不爱吃就别勉强她了。”
赵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一直沉默的大胖头,关切地问道:“胖头,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大胖头偷瞄了眼老夫人,支吾道:“没……没什么。”
赵樽与韩蕾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
韩蕾会意,对老夫人道:“时候不早了,娘,咱们去骆伯伯府上拜年吧!”
“你就别去了,在家好生歇着。”老夫人连忙劝阻,“前日除夕夜突然晕倒,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提起这事,韩蕾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是我大意了。身为大夫,反倒疏忽了自己的身子。”
她说着轻轻抚上尚且平坦的小腹,眼中泛起母性的柔光,“往后,我定会加倍注意的。”
赵樽不放心地追问:“你今日可有什么不适?头晕吗?”
“都好着呢。”韩蕾甜甜一笑,眼中似有星光闪烁,“睡了一大觉,现在精神好得很。”
赵樽这才稍稍放心,却仍不忘叮嘱:“那也不许劳累。既然想去拜年就去吧,到骆伯伯府上散散心也好。”
赵樽起身整理衣袍,又俯身在韩蕾耳边轻声道:“你们先去马车上等我,我随后就来。记得走路慢一点。”
“嗯!”韩蕾乖巧点头,挽着老夫人的手臂便走了出去。
待她们离开后,赵樽又特意交代紫檀:“去把马车里的软垫再加厚些,备些蜜饯果子在路上用。还有,记得带件披风,今日风大。”
他这般事无巨细的体贴,让一旁的仆从们都忍不住掩嘴轻笑。
赵樽却浑然不觉,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儿。
阳光斜射,在赵樽刚毅的面容上投下一片的光影。
他转身看向大胖头,发现这位往日里总是乐呵呵的挚友此刻正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胖头。我见你心情不好,到底怎么了?”赵樽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带着真切的关切。
大胖头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长叹一口气,那叹息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没什么,我只是……想家人了。”
他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自从决定跟着你……走上这条路,那些来接我的下人回去禀报后,爷爷和爹娘怕是……”他的声音哽住了,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赵樽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
他知道,先前大胖头和华天佑义无反顾的要留在苍州立挺他,那是挚友间的仗义和苍州的改变给了他们勇气,让他们冲动了。
可等过了一段时间,等他们冷静下来后,他相信华天佑和大胖头的心中多多少少应该都有一些后悔。
毕竟,那是家人!
即便大胖头和华天佑都告诉来接他们的下人,说让家里就当没生过他们。可那是亲情啊!
单单看华天佑见到恒国公夫妇的那个高兴劲,他也知道,血肉关系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窗外传来喜鹊欢叫的声音,在寂静的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可赵樽的心头感觉不到欢喜,反而愈发沉重。
大胖头终于继续道,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他们怕是会气个半死。我妻子王氏……她性子最是柔弱,现在……怕是夜夜以泪洗面吧!”
大胖头的手指紧紧攥住茶杯,指节有些泛白,“今日看到天佑一家都来了苍州,其乐融融的样子,我就……”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赵樽的目光变得深邃。
他起身走到大胖头身旁,宽厚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他肩上,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传来的轻微颤抖。
“对不起,胖头。让你跟着一起担惊受怕。”赵樽眼里满是歉意:“你的家人……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想。”
赵樽的声音沉稳有力,“张阁老不仅是你的家人,也是我的恩师。如今我们与朝廷势同水火,若是让朝廷知道你一直都在苍州……”
大胖头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赵樽的话没有说完,但两人都明白那未尽之言的分量。
“我本想让大九他们暗中护送阁老一家来苍州。”赵樽踱步到窗前,望着京城的方向,“只是……不知阁老他们是否愿意?”
大胖头苦笑摇头,圆润的脸上肥肉跟着颤动:“这法子行不通的,爷爷很固执,就像他觉得我不读书就是没出息一样。他们……”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他们的脑子就像那些古籍一样,早就被‘忠君爱国’四个字钉死了。就算朝廷有千般不是,在他们眼中,谋反就是大逆不道。”
厅内陷入沉默,只听到下人们收拾打扫的声音。
这确实是个难题!
赵樽垂眸沉思。
片刻后,他忽然眼睛一亮,语速极快的说:“记得小时候在国子监时,有次张阁老酒后曾说过……他说大景的教育都被权贵垄断,盼着有朝一日能‘有教无类’。无论权贵还是平民都能成为他的学生。”
大胖头困惑地抬头,不明白赵樽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开春后,”赵樽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眼中闪烁着光芒,“苍州各县都要开设学堂。无论贫富贵贱,所有孩子都能入学,且前三期全免束脩。”
他直视大胖头的眼睛,“这不正是阁老毕生所愿吗?这是个好机会。”
大胖头怔住了,眼中的阴霾稍稍散去,但很快又浮现忧虑:“爷爷早就辞官在家。就算爷爷愿意,可我爹和叔伯们还在朝中……他们……”
赵樽嘴角微扬,露出一个笃定的笑容:“只要能请动阁老,其他人……”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我自有办法。到时候,我亲自去请他老人家。”
闻言,大胖头终于咧嘴而笑,但眼里却闪烁着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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