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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扫帚会说话,可谁在听?


镇北小院,晨光熹微。

苏晚晴长跪于地,指尖颤抖着,轻轻抚过昨夜那行由扫帚自行划出的字迹——“你扫的不是落叶,是我们的日子。”

那柄普通的竹帚,此刻安静地插在院中的泥土里。

帚柄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痕依然存在,却已不再灼人。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入屋,取来一盏未燃尽的油灯。

她跪回原处,小心翼翼地将灯油一滴滴,滴入那道裂缝之中。

“你说话,我就听着。”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哀求。

灯油如活物般渗入竹节深处,悄无声息。

就在苏晚晴以为一切只是自己臆想时,那裂缝的至深之处,忽地透出一缕微光。

光芒很弱,却极有规律,如沉睡者的脉搏,一明,一暗,再一明,再一暗。

苏晚晴猛然怔住了,呼吸瞬间停滞。

这光芒闪动的韵律,她熟悉到了骨子里!

幼年时她体弱多病,险些夭折,叶知秋便是用这种节奏,以手为引,将一丝微弱的灵气渡入她的经脉,将她从死神的门槛边一次次拉回。

这节奏,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生命密语!

同一时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共修盟密室之内,气氛凝重如铁。

林墨站在一座巨大的符阵中央,双目紧闭,指尖飞速掐诀。

在他面前,一道光幕正以完全相同的频率,复现着苏晚晴院中那道神秘的光律。

“频率与《扫尘诀》基础呼吸法完全暗合,但振幅却高出三百倍,甚至……甚至引动了地脉灵流的共振!”他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惊骇与狂热。

他原以为是叶知秋残存的神念在通过扫帚传功,但此刻的发现彻底推翻了他的推测。

“不对……这不是传功的能量波动,更像是……一种存在的烙印。是那柄扫帚,在‘模仿’他曾经的存在方式!”

正当他准备继续推演这股力量的源头时,身侧一枚来自南海的传讯符骤然亮起,白璃那张素来平静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凝重。

“林墨,出事了。昨夜我辖下的渔村举行了古老的竹魂祭,之后,村中所有孩童竟集体梦游,人手一柄竹帚,对着大海一遍遍地扫动。天亮后醒来,却没一人记得梦里学到了什么。”

话音未落,一片沾着海盐的潮湿竹片穿过符文,递到林墨面前。

竹片之上,无数细微的纹路若隐若现,随着灵气流转,竟组成了一幅图录的残篇。

林墨只看了一眼,瞳孔便骤然缩成了针尖。

“《引气归元图》……而且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总纲残篇!”他死死盯着那竹片,一个石破天惊的念头在他脑中炸开,“道种不在经书里,不在神念中,它在‘动作’本身!”

玄剑门,后山禁地。

三百名扫尘会执帚者,鸦雀无声地肃立于那块古老的“执帚碑”前。

周青阳手持一柄最普通的旧扫帚,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今日清扫,不许念动任何口诀,不许引动一丝灵气。就像一个凡人,一帚,一帚,给我扫。”

众人虽心有疑虑,却不敢违抗。

“沙……沙沙……”

起初,三百柄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杂乱无章,刺耳难听。

但渐渐的,不知是谁先开始,他的动作与呼吸,竟与某种冥冥中的韵律合上了拍。

一个,两个,十个,一百个……

最终,三百柄扫帚的起落之声,汇成了一股洪流,那声音的节奏,竟与苏晚晴院中、与林墨符阵中的光律,别无二致。

就在此时,队伍末尾一个扫了一辈子地的老杂役,突然扔下扫帚,跪地痛哭,声音哽咽:“我……我好像又看见他了……”

众人闻声愕然抬头。

只见清晨的薄雾之中,竟浮现出无数淡淡的虚影。

那些虚影,皆是历代在玄剑门扫地的杂役、弟子,甚至长老。

他们手执竹帚,沉默前行,每一个人的步履,每一次挥帚的角度,都如一人。

而在他们身前,那块千年未变的“执帚碑”上,原本深刻的门规戒律,竟如水波般荡漾起来,缓缓化作一行新的大字:

“道不在高台,而在帚尖离地三寸。”

南海之滨,那个小小的渔村。

白璃没有强求孩子们回忆,而是布下了一座奇特的“静听阵”。

她让所有梦游过的孩童围坐在一艘巨大的竹舟上,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柄家中用旧的扫帚,闭目静坐。

她走到阵眼,咬破指尖,将一滴心头血滴入其中。

“不是你们听扫帚,”她低声祝祷,“是扫帚……听你们。”

刹那间,风平浪静的海面倒映出万里星河,天与海仿佛连成了一片。

而那些孩子们手中竹帚在水中的投影,竟匪夷所思地与天穹之上的星象轨迹,缓缓重叠。

一个眼覆白布的盲童,突然开口,语调古拙,仿佛来自亘古:“左三步,右半帚,压坎位。”

白璃娇躯剧震,脸上血色褪尽!

这……这竟是早已失传的禁术《星扫诀》的起手势!

叶知秋,他究竟留下了什么?

她瞬间明悟:扫帚中的记忆烙印,并非单向的灌输。

当持帚者的心足够纯粹、足够真诚时,反而能以自身为钥匙,反向激活、唤醒叶知秋残留在天地万物间的“动作本能”!

幽谷深处,讲道台上。

柳月婵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气息微弱。

她的弟子们正准备按古法,焚烧她亲手注疏的《养息九篇》,以书魂为她续命。

“不必了……”她虚弱地摇头,止住了弟子们的行为。

她让人取来那截陪伴了她一生的竹条,那上面刻着她从叶知秋步法中悟出的《玄隐步》轨迹。

她将竹条紧紧抱在心口,沉沉睡去。

当夜,她梦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梦中,叶知秋依旧在扫地,只是他扫的不是落叶,而是无尽的虚空。

每扫一帚,地上便会浮现出一道玄奥的功法纹路,一闪即逝。

柳月婵猛然从梦中惊醒,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她挣扎着坐起,以指为笔,就着床前那块青石板,疯狂地摹写着梦中所见的轨迹。

天光大亮之时,她呕出一口心血,而那块青石板,随着她最后一笔落下,“咔嚓”一声,从中断裂。

裂开的石板下,并非泥土,而是一幅深深刻印的九重阶梯图。

正是《扫尘诀》从未示人的最终章——《归尘九步》。

她看着那图,咳着血,却笑了,笑得泪流满面:“原来……扫地扫到尽头,就是回家。”

同一夜,太初殿,寒玉池底。

终年盘坐的陈长生,第一次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池心那柄作为阵眼、倒映在水中的扫帚虚影,忽然间调转了方向,帚尖直指正北。

他心中一动,顺着那股指引,于冰冷的池水中,踏出了三百年来的第一步。

脚落之处,坚逾玄铁的冰层竟无声裂开,露出一道被封藏了三百年的深刻划痕。

那正是三百年前,叶知秋被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陈浩然殴打重伤后,偷偷在此地刻下的一句《引气口诀》残句。

陈长生俯身凝视,那熟悉的字迹让他胸口猛地一热。

腰间那枚代表着至高无上权力的太初殿主令符,竟自行浮现,与那道刻痕遥相共鸣,散发出的光芒,最终化作了一道更加凝实、更加简朴的扫帚虚影。

他伸手触摸那冰冷的刻痕,口中喃喃自语,似在对那道残句说,又似在对整个天地说:

“你从不曾开宗立派,却让这世间所有骄傲的人……都学会了低头。”

话音刚落,平静的池面,再起涟漪。

那倒影中的扫帚,仿佛听懂了他的话,缓缓地、极有仪式感地,上下抬动了一下。

像是在向他,点头。

也就在这一瞬,从北境小院到南海渔村,从玄剑后山到幽谷讲台,所有与此事相关之人的心头,都莫名地一跳。

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被同时拨动。

与此同时,共修盟的密室之内,林墨缓缓抬起头,眼中所有的惊骇与狂热都已敛去,化作一片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决断。

他伸手入怀,取出一枚通体漆黑、篆刻着金徽的玉简,毫不犹豫地,一把捏碎。

一道沉寂了近百年、唯有在天地大劫预兆前才会动用的最高指令,瞬间化作七道流光,撕裂长空,射向人间界的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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