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岁月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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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春来得早,古寺后的茶园冒出嫩黄的芽尖时,藏海总爱带着竹篮去采茶。他的手法已练得纯熟,指尖掠过茶丛,嫩芽便簌簌落入篮中,这是跟山下茶农学的手艺,说是比机器采摘更能留住茶香。
“先生这速度,快赶上采茶女了。”庄芦隐端着竹凳坐在茶园边,膝上摊着本医书。这几年他身子渐弱,却迷上了研究草药,寺后开辟的药圃种满了艾草与薄荷,说是能治山里的湿气。
藏海直起身,额角沁着薄汗:“昨日收到冬夏国国师的信,说祈年殿的铜瓦该换了,问我要不要去看看。”
“你想去?”庄芦隐翻过一页书,阳光透过他花白的鬓发,在书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想带些新茶过去。”藏海掂了掂竹篮,“去年的雨前茶,他说喝着像江南的春天。”
庄芦隐轻笑:“那便去吧。我守着寺里,等你带冬夏国的葡萄干回来。”
藏海离寺那日,庄之行恰好又来。他如今已是工部侍郎,却总爱穿一身布衣,说是跟着藏海学的自在。“陛下要在西域建都护府,想请先生去主持营造。”他递过一幅西域舆图,上面标满了山川河流,“说是要仿着江南的样式,建一座能种茶的城池。”
藏海展开舆图,指尖划过葱岭以西的荒漠。他忽然想起冬夏国的祈年殿,想起京城里的太庙,想起眼前这座重生的古寺,原来这些年他一直在做同一件事——把破碎的地方,一点点拼起来。
从冬夏国回来时,已是初夏。藏海带回了葡萄干,还带回个西域的年轻匠人,说是想学中原的营造技艺。庄芦隐在药圃里教那匠人辨认适合做梁柱的木材,藏海则在大殿里修补壁画,画的是西域的雪山与江南的春水,竟浑然一体。
入夏后雨水多了起来。一日夜里暴雨倾盆,藏海被雷声惊醒,见窗外有个佝偻的身影在加固寺门。他披衣出去,见庄芦隐正用绳索捆扎门板,雨水顺着他的僧袍往下淌。
“这点雨怕什么。”藏海接过绳索,却被他按住手。
“当年古宅塌的时候,我总梦见被埋在下面。”庄芦隐望着漆黑的夜空,声音很轻,“如今修好了,就不想再塌了。”
藏海没再说话,只是帮着将门板捆得更牢。雨声里,两人的影子被廊下的灯笼拉得很长,像极了那些交织着的刻痕与木纹。
秋收时,寺里的桃树结了果。孩子们来摘桃,庄芦隐站在树下看着,忽然咳嗽起来。藏海递过润肺的药茶,见他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些,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在侯府里意气风发的平津侯,时光竟已走了这么远。
“祠堂的香,我每月都去添。”庄芦隐望着远山,“你先祖的牌位,总该有人照看。”
藏海望着满树的桃儿,红得像当年密室里的火光。他忽然明白,有些亏欠不必说抱歉,有些和解也不必挂在嘴边,就像这桃树,扎根在同一片土里,便已是最好的证明。
冬雪落时,古寺的钟声更清亮了。藏海在大殿的香炉里添了新的檀香,庄芦隐坐在蒲团上诵经,阳光透过窗纸,在他们身上织出一层暖融融的光。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是庄之行的小孙子又来送点心了。藏海听着那笑声,忽然觉得岁月就像这香炉里的烟,看似消散了,却早已在梁柱砖瓦间,留下了回甘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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